說話的整個過程之中,林清歌都是背對著楚南楓,自然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更沒有看到他眼眸中的晦暗變化。
一晚上,他睡得並不踏實。
準確說,他其實沒有睡著。
懷中軟玉溫香,卻什麼都不能做,總是磨人的。
再加上半夜抱她,讓左肩撕裂的痛感更加明顯。
這都算不得什麼,之前朝堂各種事情堆在一起,一天止水兩個時辰,也是常有的事情。
更別說征戰中各種傷痛加深,早已讓他習慣了這種感覺。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她的話。
她會對將軍夫人的位置有興趣嗎?
當時,是她親手扔掉的,她怎麼會稀罕?
……
林清歌和楚南楓之間有著一種很是詭異的狀態,坐在一起吃飯,甚至在同一個屋子裏休息,但是彼此之間好似隔了透明的牆體似的,並沒有理會對方的打算。
直到楚南楓微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清歌,給我倒杯水。”
她沒有拒絕,甚至沒有說什麼奚落的話,站起身給他倒了水,甚至扶著他坐起身喂他喝水。
整個過程中動作很是自然,眉眼間的神色也淡然到了極致,好像這隻是極為平常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麼可說的。
楚南楓的眉梢卻微微挑高,甚至不喝水之後,笑出了聲音。
“怎麼,肩膀的傷終於轉到腦子了?”她涼涼地奚落一聲。
他靠坐在床上,並沒有重新躺回去:“你說你對將軍夫人的位置有想法,那你現在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對?”
她挑了挑眉梢,沒有說話,眼眸裏的疑惑卻很是明白。
“想當我妻子的人有多少,我不說你也知道。即使當不成我的妻子,願意給我當妾室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你說對那個位置有興趣,態度是不是太過敷衍了?”
他眉眼含笑,語調卻怎麼聽都透著幾分嘲弄的意味:“還是說,你覺得我對你情根深種,遲早還要把你娶回家?”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怎麼聽都覺得是滿滿的不屑。
六年的時間讓林清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讓她學會了在任何人麵前控製麵上的表情。
即使是麵對楚南楓,她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任何的不正常,反而扯了扯紅唇:“難道不是嗎?逼著我和未婚夫解除婚約,受了傷不回家也要和我在一起。出去問問,誰不覺得你心裏有我?”
“嘖,原來強取豪奪就是內心有對方。那這街上時不時出現的紈絝子弟,下手的女子都是自己喜歡的人咯?”
“這些年,你對多少人強取豪奪了?”
她壓根沒有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而是直接反問:“若是除了我沒有旁人,你的動機,我真的得好好考慮考慮。”
說到這裏,她似乎突然來了精神,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旁邊的小幾上,直接坐到床邊。
這般的行為反而讓楚南楓皺起眉頭,似乎有點看不透眼前的人想做什麼。
她扯了扯紅唇,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臉,然後自顧自說了下去:“其實我認真地想了想,你到底要怎麼對付我,並不是很重要。反正你也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情,隻是讓我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