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家長,感謝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學校參加此次家長會,你們的到來,是對學校以及我們老師的支持與肯定,提前預祝此次家長會圓滿成功。”
陶老今天還特意打扮了一番,襯衣加西褲,配上一雙棕色皮鞋,別說,還挺帥氣。
“我是九班的班主任,姓陶。”
教室的座位拉開了距離,家長和孩子坐在一起,這是同學們上了高中之後的第一次家長會,學校的領導,還有老師和家長都十分重視和配合,每個學生家長都準時出席了在了相應的班級。
陶老在講台上說著開場白,家長們聽的認真,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發言人的身上,隻有沐念澤的目光,從進教室開始,就一直斜視在他身旁空缺的座位上。
“念,”沐媽媽小聲說,“你怎麼了?從昨晚出去散步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有心事?”
他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早上起的太早,我犯困。”
此時沐媽媽才注意到身旁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她問了一句:“念,我記得你說過,禹铖同學是你的同桌,他家長怎麼沒來?他本人也沒有在教室。”
沐念澤垂下頭,他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何禹铖,你在哪兒?學校?還是家裏?
大概過了一分鍾,對方回了他消息:
—學校。
—操場。
陶老開打了多媒體教學電視,播放著記錄九班日常的視頻。
沐念澤蹲下身,他來到徐陽的身側,借著播放視頻的聲音,他問了幾句話。
“徐陽。”他壓低了聲音。
“我靠,”徐陽被突然竄出的腦袋嚇的半死,“沐同學,你蹲我旁邊幹什麼?嚇我一跳。”
他拉了拉徐陽衣角,示意他俯身湊近些。
“就是…”沐念澤說,“我問你個事。”
徐陽:“什麼事?很急嗎?”
“對,很急。”
徐陽一時摸不著頭腦:“…那你問吧。”
“你和我同桌,”沐念澤說:“就是何禹铖,你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徐陽被他這話問的一愣,他遲疑了幾秒,回過神說:“對啊,我倆從幼兒園起就在一個班了,從小到現在,幾乎形影不離。”
“怎麼了?”徐陽又問,“你問這個幹嘛?”
“何禹铖他…”沐念澤說的小心翼翼,“他和他姥姥這些年,過的很辛苦吧?”
“啊?”徐陽沒反應過來,隨即又說,“你知道他家裏的事了?何禹铖告訴你的?不會吧,他不會主動跟誰提及…”
“不是,”沐念澤打斷他的話,“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打聽到的,這些年,他是不是過的很難。”
吃過晚飯的沐念澤,還在對放學後的事捉摸不透,於是他打算出去走走。
在經過一條十字路口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他追了上去,隻見陶老進了一家裁縫店鋪,他剛想打聲招呼,就聽見裏麵傳出的對話,感覺陶老不是去買東西,到像是去某個同學的家裏。
他剛想轉身離開,耳朵就裏傳來“何禹铖”這三個字。
原來這裏是何禹铖的家。
兩人在屋裏的談話,沐念澤不是故意要去探聽的,隻是剛好來到何禹铖的家,他想當麵問問今天的事。
不巧,他知道了他的過往。
徐陽沉默了大概十秒,說:“這麼跟你說吧,何禹铖這個人呢,把自己偽裝的太好了,即使心裏再難過,他都不會在人前表現出半分的不悅,不過,他也沒有像你說的那樣過的很難,相反,他過的很實在。”
聽到這番話,沐念澤繃緊的神經剛想鬆開,又像彈簧一樣,再次將那份緊束的沉重感壓了回去。
隻聽徐陽接著說了一句:“隻要別去戳他的痛就行。”
原來是這樣,沐念澤心想,原來是自己問錯了話。
他跑出了教室,向操場飛奔而去。
高一和高三年級在上課,高二在開家長會,此刻空曠的操場,隻有一個單影,在跑道上慢悠悠的走著。
“何禹铖!”
沐念澤叫了他一聲,快步跑了過去。
“你怎麼出來了?”何禹铖問,“會開完了?不會吧,按陶老的一貫作風,不講個一兩個小時他是不會下台的。”
兩人的距離不遠,跑過去不需要費太多體力,而此時的沐念澤,呼出的氣息,像是圍著操場跑了十幾圈一般,急促的呼吸,讓對麵的何禹铖不禁生出一種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