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盡頭一轉,來到二樓。事發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此時仍有女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出。
為了防止屋內的人過激,我刻意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為什麼,房間的門沒關,我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屋內,一個男孩子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模樣大概七八歲,臉上和裸露在外的胳膊都有變黑感染的痕跡。屍體下有一灘血,而一個女人拿著刀失魂地跪在旁邊。
詭異的是,房間的角落裏,一個男人拿著畫筆,素描著屋內的慘案。
“兩位,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女人仿佛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失魂地盯著地上的男孩屍體,那應該是她的孩子。
而男人的畫筆快速移動,根本沒有停下看我們一眼的意思。
我又往前走了走,女人發出一聲喊叫,嚇了我一大跳。
“不要過來!!!”
她把手裏的刀指向房間角落的男人。
“張曉生,你這個殺千刀的畜生!!!”
“那是我們養了六年的孩子!!!你這個沒有感情的禽獸。”
男人的畫筆依然沒有停下,隻是淡定從容地回應道。
“嗬嗬,不要假戲真做了。”
“假夫妻而已,領養的孩子,隻有你這樣性格軟弱的人才會這麼在意。”
“我早就向組織反映過,你不適合做特工。”
女人反應冷靜了下來,在原地冷笑著,聲音低沉,有些嚇人。
見女人沒了攻勢,男人接著說。
“既然還是搭檔,那我提醒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
“我們已經接近了病毒爆發的源頭,隻要調查清楚病毒是如何被投放的、病毒的進化過程,我們就能交差了。”
女人大笑起來。
一一一一
“交差?向誰交差,然後呢?”
聽到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起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現在也沒必要想。”
“如果完不成任務,我們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他們的對話仿佛完全無視了我們的存在。
但這個叫張曉生的男人手裏,應該已經調查出了病毒爆發的一些情報,我打算向他詢問,但又沒什麼好的出發點,就在這時……
小安走到我身前。
“咳咳,靜海市派出所的,你們倆什麼情況?誰殺的人?”
這還真是小安的風格……
“滾,警察那個職級,沒資格問訊我們。”
我草?這就是赤果果的被蔑視了啊。
小安眉毛一挑。
“職級你妹的職級!”
“治安局的人是吧,就問你了怎麼著。”
“本小姐就看不下去你這種狗男人。女人都哭成這樣了,你在那裝裝裝,裝你大爺的酷啊!”
本以為會輕鬆拿捏我們兩個小民警,但突然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男人有些詫異,第一次回頭看了小安一眼。
一一一一
就這一眼回頭的功夫。
原本在地上冷笑的女人突然彈跳起身,以一個極其瀟灑熟練的姿勢持刀向男人刺去。
男人瞳孔突然睜大,仿佛沒有反應過來,以他坐姿拿著畫筆的姿勢來看,這一下很難避開了。
但就在刀即將接觸到男人胸口的前一秒,男人突然擰身一掌劈在女人持刀的手臂上,哐啷一聲,水果刀掉在地上。
女人沒有放棄希望,擰身想要從男人的近身距離內退出來。
但男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將她拽在懷裏,雙手從背後環箍住她的頭。
“不要!!!”
小安大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女人向小安伸出手的一刹那,男人就將她的頸椎掰斷。
女人失去意識的身體被扔到一邊。
“媽的,浪費時間。”
男人看向我們,從畫板後抽出一把手槍。
冰冷的槍口指向我。
“影響我完成任務的人,都得死。”
我條件反射地差點舉起手來,餘光看到小安也有差點抬手的微動作。
“武器扔到地上,你們應該比我懂該怎麼做吧。”
“對,踢到一邊去。”
我們把自己繳了械,現在別在腰間的手槍、斬骨刀,還有小安未來得及更換的扳手都被遠遠地扔到了地上。
“你們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想必已經發現了這座島上沒有喪屍了。”
“是啊,但我沒想到,還有一個比喪屍更可怕的人。”
我看著男人的眼睛。
但男人輕笑一聲。
“你真的認為,可怕的是我?”
“你以為沒有喪屍,但隻是不了解他們……”
“聽……”
男人止住話頭,看向窗外。
窗外原本是一片寧靜,但凝神靜聽,卻又一陣陣極為微笑的咕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