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睜開,那是沒有任何光亮十分渾濁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卻不帶一絲感情。
那是她嗎?
連時嶼都不願相信。
顧憫席似乎早就見過很多次這樣的模樣,現在倒是很熟練的握住了蘇枍柔的手,“我是哥哥。”
“哥哥。”床上的人呆滯地跟著呢喃,接著便又閉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六年沒見,看來你也隻是騙騙她罷了。”
“嗯。”顧憫席大方的承認了下來,“每次見都是在實驗室跟死神搶人,也沒必要記得。”
時嶼坐在床的另一邊玩著蘇枍柔散落的頭發,“她什麼時候能再醒過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兩個小時吧。”格納檢查著各種數據,“但以經驗來看,小柔這次醒過來肯定又隻記得老大了。”
“?”
“因為老大剛才就等於在給她輸入檢索指令,這一兩個小時是檢索時間,檢索完畢就醒了唄。”
“我是說為什麼隻能記得姓顧的!”
格納疑惑的轉過頭來,“因為小柔小姐隻檢索了哥哥啊!”
難道他說的不夠明白嗎?看來語言又退步了。
時嶼摁了摁手指關節,“姓顧的,你剛才怎麼沒跟我說還有這一層。”
“你沒問。”
“比比槍法怎麼樣。”時嶼和善的看著顧憫席,“KUT掌權人的槍法我還沒見識過呢。”
“沒空。”顧憫席壓根懶得搭理他,“你要閑的沒事幹就去景淵上班,別在我麵前瞎晃,礙事。”
“你......等等,你剛說的實驗室是總部的實驗室?”
“有問題嗎?”
時嶼的手已經摸向了腰後,“我回來前的最後一次任務,配合我的那個人,是她對吧。”
當時KUT 的信息被內部人員泄露,為了阻擋情報時嶼被當時還是執行官的顧憫席派出去滅口,因為目標任務反偵察能力過強,以時嶼的能力無法獨自行動,上麵便指派了其他人配合他。
那時時嶼就覺察出那女人十分熟悉,但他畢竟隻負責遠程射擊,那人又捂得嚴實,他便也沒再多想。
後來任務結束時嶼回去複命時顧憫席正是在實驗室中,隔著玻璃他並未看清床上那人的模樣,隻是顧憫席眼中的黯淡還是讓他沒忍住問了一句。
“她是誰?”
“是我的命。”
並不關心,時嶼隻當他是情人出事,可現在看來,那時渾身插著各種設施的,隻能是蘇枍柔。
槍口指向對方,時嶼聲音低沉,“當時為什麼會是她,作為我的上線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一切嗎。”
“小柔的一切事項並不是我可以插手的,甚至她每次半死不活的送回基地我除了在旁邊看著什麼也做不了,時嶼,你以為你現在拿槍指著我尋求一個說法會有結果嗎。”
時嶼沒說話。
顧憫席嘲笑一聲,“我難道不想讓她結束這一切嗎,看著她一遍遍的折騰自己你以為我這個當哥哥的很好過嗎!”
明知道她不想活下去了,可也隻能自私的把她留下來。
他一步步的爬上掌權者的位置,殺人背叛無惡不作,他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但,總要有人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