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兒壓低了聲音說,按順子哥那意思是宮裏費用不夠了,把咱攆出來。
死胖子說,別胡說啊,是因為宮裏失火了,皇上認為咱們太監偷東西,所以把咱們轟了出來。他老人家有錢著呢,並不會虧待咱們。
順子壓低聲音說,皇上都退位10年多了,我聽說國庫都不是他的。哪來的錢?即使有錢也不差咱這點錢,他認為你太監偷東西還能給你多少錢?
小藝說,哥,那你認為這安家費能給多少錢呢?順子低頭,50塊吧,
死胖子說,這50塊在京城安個家可不夠幹啥呀?
蛋兒說,要是50塊,我那寶貝兒可贖不回來了。
小藝接著說,這些錢要是在京城吃沒吃的住沒住的,一年半載的可就剩不了多少了。咱得琢磨找個飯門。或者是回老家了。
死胖子接過話說,餓死在京城我都不回老家。
通知發錢的日子到了,來了大批的軍警。很多人都端著槍。
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院子裏太監,高品級的太監100塊,普通品級和沒有品級幹粗活的太監統統20塊。
大家頗有怨言,也有小聲的咒罵。由於有軍警端著槍,也沒有什麼太過格的舉動。
這個錢真是太尷尬了,不夠低等太監一年的工錢。
在京城沒有家,這錢肯定活不了一年。回到老家好像也不夠幹什麼?
雖說大部分太監都有點積蓄,但有多有少,參差不齊。手握的20塊錢,有哭的,有苦笑的,竟然還有趴地上亂叫的?
不過軍警的槍隻要頂在他的腦袋上,大家馬上就能恢複正常。
咚咚咚,咚咚咚,來了誰呀?咚咚咚,來了來了誰呀?
我,師母小藝子。門開了,是小藝呀,來就來唄,你還拎什麼東西快進來。
師父在家嗎?在家在家剛回來,不到一碗茶的功夫,跟我來吧。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四合院,小藝跟著師娘的身後往裏走,由於來過幾次師娘是認識小藝的。
師娘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女人,穿著黑色褲子,花上衣挽著頭發。
前幾年因為死了男人無依無靠,經別人介紹嫁給的師傅,帶來一個十幾歲的兒子,認師傅做了幹爹,聽師傅說還有一個女兒,不過不在身邊。
小藝知道,從古至今太監娶妻從來就不是什麼怪事兒。自己要是能幹到老,幹到出人頭地,說不定也能娶一房妻子,認一個一兒半女。有這樣一個家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可現在不做太監,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不回家又能何去何從呢?回家,那還是一個太監的家嗎?
老爺,老爺,小藝來看你來了。一個尖聲尖語的聲音回答。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小藝進了門給師傅鞠了個躬,就站在了旁邊。師傅五十多歲是一個當了三十多年的老太監。
不過麵相上看著像四十多歲,由於太監不長胡須,而且皮膚都比較細膩,所以都不顯老。
都傳說師傅家中巨富,不過誰也不知道師傅有多少錢。
小崽子,合計什麼呢?沒,沒合計什麼。
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準備回家,還有幾個河間府的老鄉也想回家,我們準備一起上路,這幾天就走。
走之前我先來看看你老人家,這一走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麵。不看看您,我心裏不落地兒。也不枉你老人家這些年對我的栽培呀。
哎呀,猴崽子還算你有良心呢,也隻有你來看看我。
按理說呀,這太監要是能幹到老就不混成我這樣啊,找個寺廟捐點香火錢養老還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