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和他訂婚?我們之前的所有……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但請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聲音苦澀,不管她記不記得,他真的想彌補她。
“不要和他訂婚好不好?”
阮榆輕笑了一聲,陸懷湛甚至聽不出她的笑是不是帶著嘲弄,“我失憶了,但你所說的過去我了解過一些,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不管我們之前的關係怎麼樣,明天在眼前,你讓我去回憶過往的不堪,有什麼意思。”
她眉峰稍抬,聲音帶上了幾分刻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諾和彌補,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更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以後會訂婚、結婚,邁向美好的生活,不要讓你的出現攪得我的生活一團糟,以後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她說完,不遠處傳來一陣車鳴聲。
在阮榆的注視下,裴廷之在莊園前下了車,看到她,朝這邊走來。
陸懷湛也看到了,艱澀的問:“你真的喜歡他嗎?”
“他對你好嗎?”
阮榆毫不客氣地回答:“好啊,怎麼不好,相比於你,他怎麼對我都是好的。”
“我當然喜歡他。”
伴隨著這一聲,他心髒血管宛如失壓般爆開,鮮血四濺。
他親眼看著裴廷之走到她旁邊,親昵地摸摸她的頭,她朝他甜甜一笑,“你來了”。
“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她冷聲說。
裴廷之冷淡地朝他頷首,算打過招呼,推著她離開。
風景如畫的湖邊,高大英俊的混血男人推著貌美嬌俏的女人慢慢走著,一幀幀一幕幕,和諧得像精心練習構圖過的油墨畫。
陸懷湛想起了一件事。
她離開的這四年,那個男人一直陪著她。
她懷孕的時候,她參加酒會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他。
就連以後,她的訂婚、結婚對象,乃至……生子。
她以後孩子的爸爸,都會是那個男人。
一想到那些場麵,陸懷湛就覺得無法呼吸,心如刀絞,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是其他男人。
他握緊拳頭,試圖抑製住內心的痛苦,卻無法阻止悲傷從眼角溢出,無盡的悔恨和掙紮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壓抑、痛苦、酸澀的情緒讓他在看著他們離開時,無數次想把她身邊那個男人趕走,甚至淩遲,自己取而代之,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
可他不敢。
她會更抗拒,害怕,遠離他。
阮榆以為他會走,畢竟她都那麼說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錯,父母的疼寵、優越的環境、對她好的未婚夫。
以後的所有,隻要她按部就班,她就能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她現在有家世,有資本,有能力,憑什麼要重蹈覆轍,為一份不確定的感情應對未來不確定的諸多挑戰。
可那個男人還不走。
第一天,下雨了,灰色天空飄灑著淅淅瀝瀝的雨絲,湖水接受雨水的滋潤,大樹接受雨水的澆灌,不僅不狼狽,反而欣喜地接受大自然的饋贈。
可車旁的男人仍無動於衷,跟下雨了不知道回家的傻男人一樣,傘都不知道打,還站在那兒。
可笑,誰會憐憫他。
第二天,雨後天晴,太陽很好,好到午後地表溫度飆升,空氣中充斥著股太陽炙烤的灼熱感,繁茂的大樹都好像蔫了般收攏枝葉。
他還站在那兒,自虐般接受太陽帶來的灼熱蒸氣。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沒人提醒他遮陽。
第三四天,天氣又陰沉了下來,或許是看男人已經遭受了兩天“大自然的懲罰”,沒有下雨,卻刮起了大風,氣溫驟降,冷得莊園的傭人都添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