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暢沒回答，她反抓住賀晉肆的胳膊，仰著臉，水眸波動，顫音問他：“你既然能查到今家內部關於爺爺的事情，那其他人呢？”
賀晉肆沉穩地給出肯定的答案：“都可以。”
“今暢，你想查誰，我都能幫你查到。”他像是守護公主的騎士，妥帖又可靠。
今暢深深呼吸，稍微喘勻氣息，她推開賀晉肆，規規矩矩坐在副駕駛座上。
接過賀晉肆遞過來的紙巾，她擦去臉上的濕痕。
“我想請你幫我查……”她閉上眼，幾秒後再睜眼，眸色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秦心葶。”
“我的母親。”
“查她、為什麼還有另外一個女兒。”
賀晉肆取出電腦，打開，聽到這裏，他的動作一頓，再看向今暢時麵上帶了點驚訝。
今暢和他四目相接，笑得諷刺，“剛才海大校門口出演母慈女孝那出戲的母親，是我的媽媽。 ”
她笑得越來越燦爛，眼角卻逐漸泛起濕潤，“但那個讓她溫柔以待的寶寶，我不認識誒。”
賀晉肆心口一抽一抽，可他說不出任何安撫的話，他隻能沉默地握住今暢的手，把她冰涼的手包裹在掌心。
同時，他用另外一隻手操縱電腦。
十分鍾後，賀晉肆緊鎖住眉頭，猛地闔上電腦。
今暢心裏咯噔一跳。
賀晉肆為什麼變了臉色？
她咬住嘴唇，把電腦從賀晉肆腿上取過來。
賀晉肆按住電腦，沒讓她立刻打開，他沉默地用一種心疼的眼神看向她。
“在你眼中，我很脆弱嗎？”今暢擠出一抹笑。
賀晉肆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將手收回。
今暢打開電腦。
秦心葶懷著孕和另外一個男人擁抱親吻的畫麵、秦心葶和那名陌生男人牽著紮著牛角辮的小姑娘去遊樂場的場景，秦心葶送長大後的小姑娘參加高考、入學海大的一幕幕，無比刺眼地刺入今暢的眼中。
往下翻，今闊的臉離奇出現。
有的照片裏，年輕的今闊在教一名陌生小男孩射箭，而有的，在教騎馬或者其他技能。
再往後看，隨著今闊的年紀一點點增加、小男孩長成大男孩，今闊把大男孩帶在身邊參加各種商業活動。
最後一張，是前不久今闊和今秦集團副總經理的合照。
從外貌走勢上看，這位今秦集團的副總經理儼然是前幾張照片裏……除今闊以外的另外一名主人公。
今暢胸口洶湧著一股惡心，她惡心，非常非常想吐。
把電腦放下，她猛地推開車門，按住心口處，不斷幹嘔。
賀晉肆握住一瓶水，闊步邁下車。
來到今暢身後，他擰開瓶蓋，將水遞給她。
今暢沒接，她慘白著臉色，偏頭仰起臉，嘴唇顫抖著，哽聲問：“所以，我的父母在外麵分別有了家庭，我的母親有一個女兒，我的父親有一個兒子，他們對待別的孩子，不像對我那麼冷漠疏離，而是寵愛備至，傾盡心血，是嗎？”
賀晉肆心口處擰成一團，從未有過的痛感無聲蔓延他的四肢百骸。
他真切感受到對今暢的心疼。
但，有些殘忍的話，該說還得說。
賀晉肆注視著今暢充滿脆弱情緒的雙眸，看起來十分涼薄地搖了搖頭，沉聲啟唇：“不是。”
今暢不可避免地生出慶幸，但下一秒，她聽到賀晉肆解釋：
“你的母親不僅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兒子，這陣子在國外出差，是今秦集團另外一位副總經理。”
急火攻心，今暢猛地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她的眼淚止不住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