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記得外公家門前就是贛江。夏天的時候,外公就帶著我去遊泳,偶爾沒事帶我遊到中間的一塊沙灘上網魚;還記得外公每次去集市時總喜歡帶著我去,外公騎著老年車,而我呢就坐在車的後座,手中捧著糖開心地吃著;也還記得那時外公的孫女們包括我表姐、表妹也在外公的家裏,幾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孩子喜歡唯我獨尊,在一起了免不了搶玩具、搶零食等等,有時會因為爭吵而打架。那時的我們,好強的心不想要被他人欺負,所以每次都喜歡去咬人,在一陣吵鬧中被外婆發現後,把我拉開想打我,但外公隻是哈哈一笑,把我抱在一旁幫我擦身上的髒東西。清晨時分,他教我朗誦“春眠不覺曉”;傍晚時分,他抱著我,坐在搖椅裏,對著晚霞搖啊搖著,於是在外公的溺愛下,我囂張恣意地快樂著。

隨著年齡的增長,學習任務加重了,暑假大部分的時間用在補課上了,也就沒有時間去外公家玩去了,偶爾聽媽媽講外公打電話問我的情況,並且還打算接我過去玩一段時間。長大後,童年那純真的時光漸漸的離我遠去,伴隨著的是自己的長大了的世界,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也有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所以當外公邀請我去玩的時候我便隨便塞了個理由不去了。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到連我最愛的外公也不想見了,想到外公打完電話後失望的表情,我的內心充滿的歉意。

看著外公漸漸變老,有時候會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我,那麼,這世界上就會少了一個愛我、關心我的人,想到這裏心就會莫名地像針紮過一樣難過。想到前幾天媽媽們打電話給我說這個月是外公65歲大壽,問我回不回家一趟時,我很想回家,但又因為星期四、星期五有課,並且周四高等數學又期中考試,周六、日還要去培訓,走不開,但很糾結,給外公打了個電話,當聽到外公那一聲呼喚我小名時,忽然多年間那思念的心弦,頃刻間被撥動了。我們說了很多的話,講了從前的事、現在的事還有未來的事,他安慰我不會來沒有關係,要我好好在外地照顧自己。

掛完電話後的我才發現眼淚早已濕潤了,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小時候的那一幕幕場景仿佛定格在昨天似的,好像用手去觸摸外公那滄桑的雙手,似乎還是可以感受那溫暖、那像風鈴般的笑聲,一直在耳邊回蕩著。

盡管我們或許會在這個疲憊而冷漠的世界裏過完嘈雜的一聲,從傾其所有到一無所有,但即便在我們晦澀難言的生命裏,也總有一個對著你微笑帶給你溫暖的長輩,就如同茫茫黑夜中突然出現的那些燈光一樣,給我們以前行的動力,最終成為生命的慰藉。

最初的那些年,感謝外公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