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書睿似乎對此一無所察,她一路小跑著到了江邊。
邵明鬆一身黑色長風衣,大概是長時間不見陽光所導致的,他皮膚慘敗,饒是在昏黃的路燈下,依舊白的驚人,像是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陽光。
“寶貝,東西拿到了?”邵明鬆語氣玩味,手指不老實的把玩著她下顎,像是在欣賞自家寵物最近有沒有長肉。
薑書睿斂眸,遮下眼底厭惡情緒:“拿到了。”
她很討厭邵明鬆看她時的眼神,這讓她感覺自己隻不過是這個男人的所有物。
“做得不錯,隻是這次任務已經超時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邵明鬆蒼白微涼的指尖舒展,順著她下顎一路往上,落到了她眉骨處。
看似無意的動作,卻讓薑書睿渾身被一震。
記憶猶如潮水鋪天蓋地將她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那是她最後一次進入鬥獸籠的記憶,那次,她所麵對的對手是一隻豹子。
豹子餓了整整三天,餓到眼冒綠光,看著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盤中餐。
公平起見,她甚至陪著那隻豹子餓了三天。
餓了三天的人類和餓了三天的野獸對上,她幾乎毫無勝算。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被撕成碎片,成為豹子的腹中食物。
可她卻強撐著一口氣,利用偷偷藏在袖口裏磨成尖錐形的木棒,惡狠狠插進了那隻豹子的眼睛裏,趁它吃通之際,有利用全身力道插進了它身體內。
就這樣,她在那場幾乎不可能贏得戰鬥中獲得了最終勝利。
同樣的,她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半張臉被利爪撕爛,皮肉外翻,一條蜿蜒至耳後的傷痕並沒有得到妥善處置,留下了歪歪扭扭鼓起的疤痕。
她看似贏得了勝利,可是在那場戰鬥後,她容顏盡毀,給所有人罵作事怪物。
如果不是邵明鬆出錢為她給換皮修複,她還是那個麵容醜陋如厲鬼的怪物。
時至今日,那皮肉之下的骨頭裂縫偶爾還會隱隱做痛。
她想,她應該是要感激麵前這個男人的,如果不是邵明鬆出錢買走了她,她或許隻能在清夜與野獸搏殺到死,連親自手刃仇人的機會都不曾有。
可她是薑書睿,睚眥必報的薑書睿。
難道就因為他救了她,那他所有的利用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嗬,談什麼救不救,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隻有利用。
摸她眉骨也是一種暗示,暗示她搞清自己的身份。
看來,邵明鬆還是對她這次執行任務的能力不太滿意。
“你應該很清楚,段文彥很難對付,否則你怎麼會找上我?”
薑書睿對上他的視線,不卑不亢。
邵明鬆就是條瘋狗,順從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每次和他相處時,薑書睿總是變幻莫測,她也在試探邵明鬆的底線。
邵明鬆擰了擰眉,似是認同了她的說法:“行,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他揚手拍了拍薑書睿的麵頰,像是在訓狗,不疼,但是侮辱性極強。
薑書睿麵不改色,任由他折辱,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囂張的資本,連生存都需要仰人鼻息,在夾縫裏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