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書睿堅定點點頭。
她不知道林夢是什麼時候進入清夜的，但是她眼睜睜看著林夢無數次渾身鮮血的會被丟回籠子裏。
大概是她不服輸的精神支撐到了今天。
可縱使她永遠身處黑暗，反複被人作踐。
可她卻從未放棄過散發善良。
在林夢身上，她感受到求生的意誌。
於是，她便也燃起了求生的欲望，重重點頭，許下了一個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要為之的承諾：“我會的，倘若我能活著出去，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搗毀這人間煉獄。”
兩人相視一笑，眼睛都亮晶晶的。
“你的家人呢？你不恨他們嗎”
或許是有了相互取暖的人。
那晚最後，薑書睿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恨，但是沒必要，我要是能出去了，我一定要撕爛那群賤人的臉，把他們統統都送進監獄裏吃牢飯。”
林夢咬牙切齒，一臉凶神惡煞。
真是個善良的人。
就連麵對害她的人，報複方式竟然也隻是送他們去坐牢。
但她也說了，如果她能出去了，才有機會做這件事情。
很顯然，她很清楚，清夜這種地方，有來無回。
她這輩子能報仇的機會實在渺茫。
“你把地址告訴我，等我出去，說不定能幫你報仇。”
林夢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薑書睿沒有問為什麼，或許是怕托累她，又或許是覺得麻煩她，無論如何，她都沒有告訴薑書睿地址。
而薑書睿則在心中暗暗發誓，隻要她能活著出去，一定會幫她報仇雪恨。
那晚之後，她和林夢惺惺相惜，互相鼓勵，隻求彼此能多撐一天，撐到或者走出清夜，哪怕機會渺茫。
可，現實是殘酷的。
那日，林夢爬回鐵籠時，已經被撕成了血人，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就連臉頰都被咬爛了。
幾乎不能稱之為人。
而清夜的管理者們，也嫌她渾身是血，不願意碰她。
林夢就那樣拖著一身爛肉，爬到了鐵籠裏。
薑書睿徹底崩潰，她幾乎不敢去看林夢的慘狀。
可她又害怕這是她見林夢的最後一麵。
她雙目赤紅，強忍著心痛：“你……”
她不敢掉淚，她怕眼淚落到林夢的血肉上，她會更疼。
林夢有氣無力：“別看，很醜。”
薑書睿泣不成聲：“不，不醜。”
她說不出挽留的話。
林夢變成這副樣子，或許死去會比活著更好。
“別難過，死，對我而言是件好事。”她艱難吐出這句話，額頭開始冒冷汗，汗水混著血水留下，蟄的痛更痛了。
“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掙紮著說完這句話，她徹底斷了氣。
薑書睿再也忍不住了，抱著她的屍體號啕大哭。
那一晚，林夢的血也染紅了她的身體。
到最後，她沒守住林夢的屍體。
那群人帶走了她。
不知道她最後的結局是被曝屍荒野，還是野獸分食。
隻是從那一晚，薑書睿徹底變成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