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她血肉模糊,險些喪命時,她就能看到那種憐憫。
不是心疼她受了傷,也不是心疼她性命垂危。
隻是單純憐憫,憐憫她必須苟活在清夜,一遍遍遭受野獸撕咬,卻不能死去。
要知道,在清夜那種鬼地方,死人都好過活著走進鬥獸場的人。
久而久之的,她明白了,也從那些管理者口中聽明白了。
是段文彥不想讓她死,卻也不想讓她活。
所以把她送到清夜,讓她生不如死活著,又求死不能。
後來,她把希望寄托在薑家人身上,她希望最寵愛她的父母,嬌寵她的母親,能夠猶如天生降臨般出現在清夜,救她於水火之中,如同她前半生遇到的每次麻煩時。
可她等啊等,等到她心如死灰,徹底麻木,也沒等到她想見的人。
她終於明白,她最愛的人選擇了見死不救,徹底放棄她了。
心理上的痛苦遠比她肉體上被撕咬更難以忍受。
可那時候,舒婉在幹什麼呢?
或許是在段文彥懷裏委屈落淚,或許是她和段文彥的婚房裏顛鸞倒鳳。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被心愛之人見死不救的人變成了舒婉。
盡管沒有她那時候所經曆的痛苦,也遠遠不夠消解她心頭之恨。
但她無時無刻不在執行著她的報仇計劃。
總有一天,她要所有仇人都會經曆一遍她所經曆的痛!
她眼底閃現嗜血的殺意,唇角上揚。
她抬眸時,卻對上了段文彥若有所動盯著她的眼神。
薑書睿心頭一驚,猛的斂下眼底怒意。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
不可以!
絕對不能被他看出端倪!
幾乎不假思索,她換上惱怒的神情,氣呼呼衝到了男人麵前,語氣和從前囂張跋扈的薑書睿一般無二:“段總!你為什麼要把她放進來?難道你是想要幫她對付我嗎?”
她語氣不滿:“想不到舒小姐在你心裏這麼重要,你就這麼縱容她?能為護她至此?”
“那我呢?”她掀開眼皮時,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淚歲,隨時都會滾落。
晶瑩淚珠順著眼角滾落,染紅了眼尾,一副被拋棄的破碎感襲來,美到驚心動魄。
段文彥呼吸一滯。
尤其是她最後那句話,像是小女兒家爭風吃醋的話語,重重擊中了他的心髒。
他一直在追尋著薑書睿到底在不在乎他的答案。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還來不及欣喜,薑書睿親口打碎了他的答案:“我無權無勢,就活該被你們著欺負嗎?就因為他是你的未婚妻,我就要平白遭受汙蔑嗎?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她咬牙切齒,一副絕不可能妥協的模樣。
段文彥抿了抿唇,無端覺得心口空落落的。
可是我看著麵前不管是容顏,亦或是語氣神態都和薑書睿九分相似的人。
他不禁晃了神。
“不會的,我不會插手這件事情的。”他耐心解釋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語氣裏還帶了幾分無奈的味道。
“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