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厭惡。
她一向睚眥必報。
縱使邵明鬆把她拉出泥潭，為她做修複手術，想盡辦法把她重新送回段文彥身邊，為她的複仇提供了便利。
可，她並不覺得感激。
畢竟，邵明鬆救她的初衷就是為了利用她。
互惠互利的事情，算不上什麼恩情。
更何況，邵明鬆也從未拿她當人看待。
隻拿她當複仇工具而已。
她舌尖頂了頂腮，眼底滿是不甘：“我知道。”
她指尖敲擊著方向盤，眉心緊蹙。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著急拿下段文彥。
可她該怎麼跟邵明鬆解釋，她還沒有拿下段文彥？
如果任務失敗，邵明鬆這瘋子一定會把她送回清夜！
她不想回清夜。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了什麼，猛的點開手機屏幕。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了邵明鬆的聲音：“嗬，看來是任務失敗了？書睿寶貝，別怪我狠心，你知道後果的。”
手機屏幕上的光亮反射進眼底。
薑書睿鬆了口氣：“邵總，你應該沒有看今天的新聞。”
“什麼？”邵明鬆語氣疑惑。
他不知道薑書睿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跨度如此之大，令他不由得一愣。
薑書睿攥緊了手機，語氣平靜：“看完這個你就知道。”
她隨手點了轉發。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薑書睿掐著點，等他看完營銷號造謠的新聞，才不疾不徐解釋道：“盡管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段文彥遲遲不肯退婚，但我敢肯定，他對我有感情，甚至不惜舍身救我，你知道的，像他這麼冷血無情之人，願意為我舍棄生命，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薑書睿半真半假說道。
她攥緊了拳頭，一臉凝重。
她知道如果這個答案不能讓他滿意，邵明鬆一定會把她送回清夜。
以她如今的勢力，要是跟邵明鬆對上，勝算幾乎為零。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薑書睿的心也隨他的沉默慢慢下沉。
她就是等候劊子手落刀的囚犯，隨手都會被處以死刑。
邵明鬆輕笑出聲，語氣陰鷙：“幹得不錯。”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雖然沒有達到我想要的預期，下次再接再厲，無論你用什麼辦法，我要你必須得到他的心！”
他語氣狠戾。
薑書睿眼底閃過晦暗，語氣卻一如既往：“我明白。”
電話掐斷。
邵明鬆盯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眼底滿是不甘。
她狠狠砸了下方向盤，調整狀態離開。
—
車子緩緩駛進小區。
路燈下，沈知易斜倚在跑車旁，影子無限拉長。
他的腳邊零星火光，是燃盡的煙蒂。
月光落下，灑在他身上，映得他身影落寞。
薑書睿挑了挑眉。
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車子緩緩停在男人身邊，車窗緩緩落下。
她能看到沈知易緩緩抬頭，恰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明顯看見了沈知易眼睛一亮。
一時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