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拿出三個杯子,分別裝滿了茶,再依次送到林秀和老頭麵前。

做完這一切,他才坐到老頭身旁,給他們互相介紹道:“這位是林秀先生,是我老板。這位是山田先生,是我的老師。”

當加藤說出“林秀”這個名字時,山田本已通紅的雙眼,流出了兩行清淚。

“真是你!你真的姓林!你長得跟少主年輕時一模一樣!”山田哽咽著說。

如果是這身體裏還是原主,估計會感動地痛苦流淚吧。

林秀心裏想道,可惜他並沒有什麼林氏繼承人的心理認同,對這個忠仆相認的戲碼沒什麼感覺。

他隻是冷靜地問道:“山田先生說的少主,莫非是指我父親?”

山田重重地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東西,又問道:“少夫人,她身體還好嗎?”

“我的母親幾年前已經過世了。”林秀把自己代入到原主的身份回答道。

山田沉默著上下打量了林秀好一會,才歎了口氣,“小少爺你辛苦了,幸好看起來你現在過得不錯,沒想到你會跟劣徒遇上。”

“我跟加藤算是不打不相識。”和加藤相識的過程,林秀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接著把話題帶向自己感興趣的上麵,“山田先生,聽你的意思,你跟我父親很熟吧?”

“何止熟,我跟少主算是一起長大的。”山田說完這句話,眼睛呆呆地看向手中的茶杯,顯然是在回憶幾十年前的一段歲月,隔了好久才開口。

“我家祖上開始,便一直追隨著林家先祖,在林八幡宮裏做事。少主出生那年,我八歲。”

“說句不敬的話,我一直是把少主當成弟弟看待的,從小就鞍前馬後地照顧他,直到他長大、娶妻,本以為這樣的循環,會一直延續下去。”

“可直到十幾年前,家主和少主短時間內相繼去世,我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提到十幾年前的事,山田眉頭緊皺,左手不自覺地按向自己的膝蓋處。

林秀眼角掃向加藤,見他也一臉好奇,顯然也是頭一次聽到他老師之前的經曆。

“聽你的意思,我父親和爺爺的死有蹊蹺?”

“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事情發生的時機實在太巧合了。”

“怎麼說?”

“其實事情得從少主接手了林八幡宮的經營說起。少主接任宮司時,才32歲,當時東瀛經濟陷入衰退,人們衣食都緊張,更加沒錢來神社供奉了,八幡宮的經營陷入困境。”

“可是少主很有商業頭腦,他把參拜之道旁邊的泉水掩埋了,在上麵修建了橫綱紀念碑,利用神社作為相撲發源地的優勢,吸引了很多遊客。”

“這不是挺好的嗎?”林秀聽到這裏,感到大惑不解。

“本來是挺好的,可是富得流油的林八幡宮,被‘神社本廳’盯上了。”山田苦笑著說。

“神社本廳?那是什麼東西。”

山田耐心解釋道:“神社本廳是神道教的最高領導機構,東瀛國內所有的神社,理論上都屬於他們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