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了,姑娘收攤了,無期又去了秦楚館,今日稍顯熱鬧,不過多了幾處人煙,兩兩一堆,都穿的極少,極曖昧。今日的幕漓比之昨日稍顯良家,青色的紗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稍不注意一陣風都能吹落吧,隱約間還能看見些許痕跡,無期並不陌生。
幕漓看著在身旁坐下的人,本有些微醺的眼看過來,問怎麼又來了。
無期沉默著看著幕漓,良久,問他會畫畫嗎,然後讓幕漓幫他畫一幅。因為,他想要像幕漓昨夜一樣放蕩一回,他不知要確定什麼,總歸心裏想這麼幹就來了。
無期總覺得這幾日有些東西就像時光一樣毫無聲息的溜走,他想抓住,想留下,都是無能為力,所以他要做點來證明這些東西的存在。
後院池塘,無期臉不紅心不跳的要求幕漓將自己捯飭成昨天他那樣子。
幕漓沒有多說什麼,都是無期怎麼要求他怎麼做,許是喝了點酒吧。幕漓表示要準備些東西,搖曳著身姿離開了,無期在櫻花樹一件件的剝了自己的衣服,等著幕漓回來。
幕漓抱著一大堆衣衫,都是些輕紗幔帳的,披上了若隱若現,脫下也簡單,腰間的係帶一解,順滑的一動便落,甚是方便。
無期撿了件白紗,和昨天幕漓的那一件異曲同工之妙,隻是白紗曳地,袖口甚是廣大,層層疊疊的倒是沒那麼露,也就袖子像件正經衣服吧。
幕漓說道這是最保守的一件了,欺身而上,手裏小小的畫筆戳上無期的腹部,呢喃著畫個什麼好,無期的身體一瞬間僵硬,幕漓似是無感,隻是等著。
無期隨口說道曼珠沙華,幕漓示意他躺下,然後細細的描繪,無期都快等睡著了,從日暮到月上中天,聽到好了,無期起身,借著月華看水中的倒影,兩朵彼岸花一紅一白,白色纖細覆在胸口,紅色的霸氣的盤踞在腹部像細葉的花瓣似有若無的牽連在一起,隱在後麵的綠莖向下延伸,好似看不到盡頭。
這麼看畫工是不錯的,幕漓有些癡迷的看著,無期蹲了下來,看著他那眼神就在說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幕漓伸手將眼鏡拿下,其實無期眉眼間的那股邪魅張揚,確實不需要再畫什麼了。幕漓將剛剛無期拿起來的那件紗衣拿給他披上,這紗衣不過增添了些欲拒還迎的朦朧,一些情趣罷了,一如那身上的畫,然後說:“不需要了,你自己看吧”。
無期看著水中的倒影,不說好與不好,甩著衣袖轉身,在樹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幕漓動筆非常快,不多時輪廓就出來了,很是神似。
幕漓心想畫紙上哪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呢,比起女子都多了幾分魅惑吧,停著筆,告訴無期細節還需要處理一些,可以明天再過來。
無期看著天快亮了,點頭同意,也沒去看畫成什麼模樣。臨走前,還調侃了一句:這麼穿確實舒服。幕漓這時候酒醒的差不多了,隻是忍不住的懟了一句:不穿更舒服。
走的時候,無期沒有換回自己的衣服,要了件披風將自己裹在裏麵就這麼回去了。
老者看著他回來,這才放心的回自己屋睡了。
日上三竿,老者的午飯都擺好了,無期才打著哈欠出來,一出來吧,老者就看著無期穿著昨天的那件紗衣,一搖一擺的走過來,畫在身上的曼珠沙華隱隱可見。
老者第一次生氣了,將拿在手上的碗筷摔在地上,說了句不成體統,轉身回房。無期無所謂的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洗了個澡,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收拾好東西,坐在床邊,拿著藥丸很是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將他吃掉,拿起眼鏡,這才恍然發現,這好像成了自己必帶的配飾了。
當他提著箱子出來的時候,老者在樹下站著,手上的信紙就這麼從指間滑落。
無期本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往前走,隻是在路過老者麵前時,心口一緊一疼,毫無征兆的吐出一口血,直直的倒下去,眼睛就這麼看到了信紙上的內容,那些似曾相識的東西。
信紙上記的就是肖鬆那一段,本來他已經忘記了,怎麼忘記的他不知道,反正他不記得了。可是剛剛記憶就這麼看著相關的字跡就浮現了。
又是一口血吐出來,還來不及細思就徹底的昏過去了。
老者連忙扶著倒下去的少年。
這一睡就是七日,醒來,他不記得了在小城裏發生的一切,老者請來的大夫告訴他,這是有人封住了無期這一段的記憶。
隻是身體有些糟糕,需要好好調養,那個人雖然清了那藥的藥性,但是還需長期調養才是。
無期看著周圍的一切,應該很陌生隻是感覺又很熟悉。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老者看著迷茫的少年,想著大夫說的話和自己查到的東西,既心疼又氣憤。
肖家,明家,這筆賬我終覺城記下了。
這般倒是好哄騙多了,老者輕鬆的就將無期誆回了終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