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門檻上看著最後一個小攤收攤後,他跌跌撞撞的去尋人,他怕,他怕那人不在了,當他在那人尋到他的地方看著那個即使不修邊幅但是愛幹淨的人就這麼一身汙穢的躺在那兒,他想哭,隻是哭不出來,這時候他才知道悲到極時,是哭不出來的,眼睛幹的沒有一滴淚水,喉嚨發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他爬著過去將人摟在懷裏,那人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小聲的呢喃著:我是想給你一個幹淨的未來的。
“我不要你死,隻要你活著。你死了,這世上又是我一個人了,一個人了”,幕漓一直重複著這幾句,可是他還是死去了,到最後,幕漓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徒手刨了個坑將人埋了,行屍走肉般回到小院,吃飽喝足將自己收拾好,他沒有聽那人的話,遠走高飛,一腳踏進了這泥沼,他要為他報仇,總有一日,他要他們血債血償。
幕漓不急不緩的等著時光帶著他長大,極盡所能的學習,終於有一天他走到了那個人的麵前。
那天,十個人像是市場上的物品一樣被送到他麵前,他挑挑揀揀的樣子,沒顯得他多高貴,隻是顯得他們多麼的低賤,有一句話說的極好:人如草芥。
“不錯啊,不枉這些年的教養”,他滿意的誇著下麵的人。也許一生隻專注於一件事,所以格外的有耐心,他將那些似是而非的距離把握的極好。周圍的人來來去去他始終如一的都在那裏,頗有你不來我不去的意味。
那日在床上,那人極盡曖昧的說:“曾經也有一個人,也是這般讓我欲罷不能,隻是最終他背叛了我,你會嗎。”
幕漓反手輕輕的描繪著他的臉,說:“不會”,他的嘴在幕漓的脖子摩擦著,“我就喜歡你這無所謂的樣子,背叛我可沒什麼好下場”,說著想要更進一步,幕漓回身,認真看著他,眼睛麻木的幹淨,保養極好的手在他的臉上細細的描繪。
看著那人沉迷的樣子,幕漓的指甲慢慢劃過了他的脖子,溫熱的血液慢慢的浸滿手掌,在衣襟上綻開的樣子,美得的刺眼,那是幕漓第一次沾染別人的鮮血,他既沒有害怕也沒有興奮,好像一切就該如此。
幕漓攀附在他的肩頭,說:“從來不曾臣服,何來背叛”。
幕漓將人放在床上,慢條斯理的擦去滿手的血,那樣子就像剛剛他沒有幹殺人這麼恐怖的事情,倒像是剛剛啃完雞腿,在擦手。
他瀟灑離去的樣子剛好被來買消息的金看見,覺得是不錯的種子,看了一眼進氣比出氣少的人,果斷的追了出去。
這一追就追到人們丟棄屍體的地方,看著甚是有前途的人,就這麼跪在一個小土堆旁,哭的像是天要塌了下來。
有人就是這麼倒黴的幸運,或者幸運的倒黴,老是被人撿,幕漓哭的脫力了,又被金撿了回去,醒來就在秦楚館,金說他有樁生意想要交給幕漓來做,而後很多年,幕漓就在秦楚館幫金搜集情報,倒也是清閑自在,隻是這樣的日子總是經不起磋磨。
有些人好像就是天生反骨,或者說沒有人甘於命運的安排。
金不常來,但每次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免對幕漓一陣摧殘,在金的眼裏看中幕漓的能力,但看不起他這樣的人。
他也因這份時不時在眼裏無意識閃過的輕蔑,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