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搖搖頭,神情冰冷,不願意理睬我,並沒有和我多說什麼,便低著頭繼續吃著麵條。
易晴冷漠的態度不知為何刺激到我,心裏燒起雄雄熱情被她那冰冰冷冷的神情澆滅,總感覺好心當成驢肝肺,人與人之間的真誠換不來真誠,而是冷漠嗎?
我冷淡的說道:“易晴同學,雖然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才認識一天,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我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你奶奶生病,當然也不關我什麼事情,但是我能盡心的去問候,想去了解你的家庭情況,想去幫助你……你在這個社會中立足,你要分的清楚善意和壞意。”
我也說不清楚我莫名其妙的火氣從何而來,更是說不清楚我為什麼會去想幫助一個我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子,是因為她欠我三萬塊錢嗎?是因為她的美貌嗎?還是因為這一切來源於我的父親。
易晴驚慌失措急忙抬頭說道:“樂先生,多謝你的好意,我……”說著清秀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嚴肅問道:“易晴同學,你父母……有對你不好,或許是你自願不讀書出來掙錢養家。”
易晴搖搖頭說道:“沒有,不是這樣的。”
我這時更加好奇了:“那你怎麼不願意提起你父母,你賠償我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嗎?”
易晴咬咬下唇,眼眶含淚低聲說道:“我是孤兒,我從小沒有見過父母,是奶奶撫養我長大的。”
我頓感後悔,越是想了解關切女孩的家庭,越是揭露女孩的傷疤,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也從來沒有想到女孩的父母已經不在人間,我一直以為女孩因為奶奶的病情出來打工賺錢補貼家用。
女孩輕輕哭泣的聲音仿佛一副重錘砸在我心門上,我心裏內疚表情卻是極其嚴肅認真安慰說道:“每個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
我拿出煙盒點上一支荷花,依靠在椅子後,抬頭仰望著天花板,嘴巴微張含著香煙,像是回憶,又像是出神,在這沉默中,回想起父親告訴過我關於他的故事。
我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靜:“改革開放的春風順著珠江河水流向出海口,流到港島北岸的小漁村旁,掀起一陣陣浪花……這個沉寂許久的小村子迎來了日新月異的巨大變化,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已經發展成了當時中國最發達,最有活力的城市。”
易晴抬頭望著我,輕皺眉毛,我的自言自語引起她的好奇。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許多外來人口也湧入了這個曾經的小漁村,湧入了深圳,一時間,深圳的大大小小工廠裏填滿了背井離鄉前來深圳追尋夢想的年輕人,外來務工者。”
我搖搖頭,失聲輕笑到:“當時香港黑幫警匪電影盛行,我父親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看了幾部黑幫警匪片後熱血沸騰,帶著爺爺奶奶給的兩百塊錢去大城市闖蕩,去闖蕩江湖,想得以闖出自己的天下……我爺爺奶奶一輩子生活在村裏,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縣城,根本不知道我父親即將去的地方有多麼遙遠……在當時社會並非像現在這樣講道理,這樣安穩,也從未想過當時一個年輕人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