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見到漁夫的時候,他正忙著給客人刮魚鱗去魚骨。

小卓子上前一步就想讓他停下,蘇婉兮卻止住了:“等他忙完。”

蘇婉兮靜靜地注視著這個漁夫,他的手藝很熟練,皮膚粗糙呈古銅色,一看就是風吹日曬的痕跡。

起碼並不是臨時起意偽裝的漁夫。

殺魚剖魚比不得小女兒的才藝,不學上十幾年或是幾十年是斷然做不到的。

難不成是言世宇收買了他?

等到漁夫忙完了,見到了熟悉的人,急忙行禮:“見過卓公公。”

“葛大爺,這位是我們主子,有些事兒想問問您,您可要如實回答。”

葛漁夫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這卓公公都是大人物了,這蘇婉兮更是,他急忙又行了禮。

“不必拘束,”蘇婉兮把葛漁夫請到一家茶館裏,招呼小二來了一壺酒和幾個肉菜。

“哎喲,大人,這可擔不起。”

“您忙了一天也累了,吃點吧。”蘇婉兮笑語盈盈。

菜和酒端上來了,葛漁夫卻遲遲不敢動筷子。

他戰戰兢兢道:“您有問題,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您老爽快,那我就直說了。和這位卓公公一起買菜的姑娘,您還記得嗎?”

葛漁夫點點頭。

“我想問問您,她每次都是怎麼買魚的?”

見葛漁夫不理解,蘇婉兮換了個說法:“就是她每次會怎麼挑魚呢?專門選個頭大的,還是品類獨特的?”

“大人,那位姑娘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直接挑了幾條魚就走的。”

直接挑走的?

“是不是就像早就選定好了似的?”

“大人您說的沒錯。”

“您的魚都是什麼時候拿來賣的啊?”

“草民每次都是周三和周六拿來賣的”

蘇婉兮心下了然了。

“你這說的太隨意了吧,這可是……”小卓子卻覺得葛漁夫很敷衍。

蘇婉兮卻抬起手阻止了他,留給葛漁夫一枚銀元。

“葛老,謝謝您了,祝您身體健康。”

蘇婉兮打道回府,並囑咐小卓子:“她下周的魚你提前買好了拿給我看。”

“可是,每次都是奴才和素娥一起去買的……”

蘇婉兮歪歪頭,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的意思很清楚了。”

那一瞬間,小卓子背後的熱汗都化成了冷汗。

他原以為比起冷麵的殿下,蘇婉兮算是一個相當和煦好相處的人,可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蘇婉兮身上的殺氣。

和殿下一模一樣的那種寒氣砭骨的殺氣。

蘇婉兮叩開了方子琰的書房,開門的卻是服侍的小太監。

“蘇姑娘,殿下已經休息了,您看要不……”

蘇婉兮這才意識到確實已經是晚上了,暮色深沉,星空點點。

蘇婉兮正準備退出,裏麵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讓她進來。”

小太監一邊給兩個人倒茶一邊心裏嘀咕看來這蘇姑娘才是殿下的心頭好,換做是他們,敢在殿下休息之後打擾他,不僅會被趕出去,還會被杖責。

這麼晚了,該不會是來侍寢的吧?

“何事?”方子琰在某些方麵的確是奇葩,剛剛被吵醒,他喝一口茶後竟然絲毫看不出倦意。

“這麼晚叨擾殿下實在抱歉。妾身今日去跟了素娥買魚的那個漁夫。”蘇婉兮把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跟方子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