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琰瞟了一眼身後的蘇婉兮，自己心愛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麵說要娶別的女人，真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對了，上一世她可就是在這場宴會上嫁給了方景鈺做妾。
嗬，想到這裏，方子琰不免冷笑，蘇婉兮就那麼喜歡方景鈺嗎，喜歡到願意以大將軍之女的身份嫁給他做妾。哪怕方景鈺還騙過她一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蘇婉兮的臉色很平靜，就像是早早就預料到了似的。
方子琰垂下眼簾，這一世他重生而來後，蘇婉兮雖然性格未變，但很多次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的選擇實在是令他有些奇怪。
就像這一次，她居然放棄大將軍之女這樣高貴的身份，甚至放棄嫁給方景鈺做妾。
“看來你是真的放下他了，竟然如此淡定。”
方子琰看向蘇婉兮的眼眸深處，試圖從她那兒找到哪怕一絲的波瀾。
他甚至忍不住想開口問：“上一世你自降身份也要嫁給方景鈺為妾，為什麼我重生一次後，你居然就不嫁了？”
說不定，說不定……
方子琰不敢去細想。
蘇婉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啊，對重生之後的她來說，方景鈺和冷芣苢是刻骨銘心的仇人，但對現在的方子琰來說，蘇婉兮仍是禹州那個心心念念方景鈺的癡情姑娘。
蘇婉兮垂下眼睛，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重生是一件多麼孤獨的事。
同樣的畫麵曆史重演，她的心情五味雜陳卻又無法傾訴。
“恭王殿下和北國公主門當戶對，天生一對，哪裏輪得到妾身反對。”蘇婉兮的聲音輕悠悠的，就像一抹冷冽的風。
“嗬嗬嗬，”皇上笑了，“沒想到鈺兒這麼快就能覓得良伴，好。”皇上的笑意更深了。
“所以說陛下是同意了？”
“如此喜事，怎能不同意？太子和太子妃可有意見？”皇上嘴上說著喜事，眼睛卻冷得像哭喪。
方景鈺的生父，方子敬站起身來：“回父皇，景鈺既然找到了與自己兩情相悅的姑娘，兒臣自然是同意的，況且，這也是有利於兩國的好事啊。”
開玩笑，自己兒子娶到了北國公主，他恨不得敲鑼打鼓好嘛。
“說得好！”皇上拍掌，“朕當然要同意。朕不僅要同意，還要給你們倆喜上加喜。朕這就下旨，鈺兒和冷公主，賞銀千兩，賜奴婢百人，贈玉璧一對。”
方景鈺和冷芣苢牽著手，齊齊跪下：“謝陛下隆恩。”
他們的笑容太明媚了，蘇婉兮上一次看到，還是上輩子臨死前的地牢裏，挺著肚子的冷芣苢依偎在方景鈺的懷裏。
“愣著幹什麼，舉杯了。”方子琰遞給蘇婉兮一杯酒。
蘇婉兮這才如夢初醒，趕忙舉起酒杯。
方景鈺，冷芣苢，你們親手殺死的人，回來向你們報仇了。
蘇婉兮默念。
“既然你不想嫁給方景鈺，為什麼你現在又是這種表情？”
蘇婉兮扭過頭，又是方子琰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神。
“背信棄義的人，妾身當然不會放過。”蘇婉兮冷笑。
“所以你才跟著本王？為了殺他？”
蘇婉兮一愣，不過很快點點頭。
“背叛感情就足以讓你恨到如此？”
蘇婉兮很想說，如果隻是忘了她娶了別的女人她當然不至於恨到如此，可她能告訴方子琰方景鈺對她做過的一切嗎？
所以她隻能撒謊。
“是。負心漢本來就該死。”
“正好，本王也要殺了他。”方子琰淡淡道。
蘇婉兮瞪大眼睛，方景鈺和方子琰有矛盾嗎？
她隻看得出來太子因為出身屢次三番瞧不起方子琰，但方景鈺和方子琰有什麼仇？
方子琰當然不能說他幾乎可以肯定上輩子是方景鈺陷害他通敵，所以他隻能說：“阻礙本王奪皇位的人，本王都要斬草除根。”
蘇婉兮點點頭，方子琰嘛，是這種人。方景鈺是太子的兒子，如果太子死了，那極有可能方景鈺就會上位。
“好了，方才說了這麼久，朕也累了。讓那些舞女接著跳吧。”皇上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