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才發現，祠堂供奉的隻有一個人——方子琰的母親林氏。
眼看著方子琰沉默地完成了點香、叩拜等一係列流程，蘇婉兮忍不住好奇：“林妃娘娘應該在奉先殿有牌位吧，您為何不去那裏祭拜？”
“我母親不屬於皇宮。”方子琰淡淡道。
“殿下為何今日來祭拜？”
“因為貞妃是殺死我母親的凶手。”
蘇婉兮這才了然。
她低聲道：“林妃娘娘可以瞑目了。”
“不，我承諾過她我要做天子，我還沒有做到。”
“殿下會如願以償的。”
“蘇婉兮，”方子琰輕輕地把蘇婉兮攬在懷裏，“我們都會如願以償的。”
那是一個很輕柔的不帶任何情欲的宛如羽毛的擁抱。
蘇婉兮想，這個人也許是真的喜歡我的。
可是，我們都是把感情讓位給利益的人，我們哪裏有未來呢？
比如眼下，方子琰聽說了蘇婉兮被皇後收為養女並且要搬到昭王府對麵的出雲閣住時，就甚是意外。
陳淵第一個跳腳：“您可是殿下的幕僚，怎麼可以不住在府裏？自古以來，哪裏有女人做宅子主人的？要麼您就繼續留在昭王府，要麼您就應該搬去宮裏和皇後娘娘一起住。”
蘇婉兮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陳先生此言差矣，自古以來也沒有女人做幕僚的，可我還不是做了。”
“可是……”陳淵真實的想法是，難道你們倆不是早就兩情相悅，隻差成親了嗎？現在皇後收了你做養女，那身份上也門當戶對了，完全可以嫁過來啊！怎麼還要單獨出去住？
那個什麼葉蘭蕙，擺明了殿下根本就是虛情假意嘛。
但他不敢說，隻能幹著急。
“你已經決定了？”方子琰沒有理會著急的陳淵。
“是，出雲閣就在昭王府對麵。皇後娘娘說了，她會宣稱妾身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在宮外療養。”
“你為什麼不去宮裏？”
蘇婉兮看著方子琰灼灼的目光，輕聲道：“如果進了宮，想和殿下談事就很不方便了。”
“殿下，妾身依然是您的幕僚，我們的約定，不會變。”
方子琰看著誠懇的蘇婉兮，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原來在她心裏，他隻不過是一個盟友，一個互相利用的工具。
不過這樣也好，她有了皇後撐腰，有自己的宅子、良田、鋪子，她不再被人輕視出身。就算有一天他方子琰出了事，她也不會被牽連。畢竟誰敢連坐皇後的養女呢？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既然皇後有令，豈敢不從？”方子琰道，“昭王府裏你想帶走的，盡管帶走。”
最好連我一塊帶走。陳淵暗自給方子琰加台詞。
蘇婉兮愣了一下，她原以為方子琰會反對，甚至做好了和他據理力爭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輕輕鬆鬆就答應了。
“多謝殿下。”蘇婉兮屈膝。
直到蘇婉兮走遠了，陳淵才不解地問：“殿下，您為什麼要讓她走。您不是很喜歡蘇姑娘嗎？”
“這是她應得的。”方子琰的臉在暗色中看不清表情。
不過老天爺從來都不會讓蘇婉兮過安生日子，就在她歡歡喜喜地搬到出雲閣時，她意外收到了一個邀請——
“皇後娘娘請您去宮中一敘，說是有故人約您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