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林西西賭對了,卻又沒全對。
程止戈把她帶回了哨所裏,不過他把她往宿舍樓裏一扔鎖了門就走了,三天沒露麵了。
隻是到飯點了,會有個小同誌從窗戶口遞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鋁皮飯盒進來,讓她吃完了就把飯盒遞出來。
林西西相當於是被關了禁閉。
她數次要求小同誌遞話給程止戈,均沒有回複。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林雙鬧不明白程止戈要幹什麼,隻感覺到日子過得相當煎熬。
屋子裏陳設簡陋,除了床就是一個半舊的木頭櫃子一把椅子,門口放了個木頭的打架子,架子上放著搪瓷臉盆,紅花花的。
天氣炎熱,屋子朝西,西曬得嚴重,像個蒸籠似的,可這裏連個電風扇都沒有,熱得她死去活來的。
每天汗透衣衫,連想找點水洗臉都洗不成,就生抗著。
澡也幾天沒洗了,人都臭了。
條件差點她能抗,可這不能洗澡不能洗臉對愛幹淨的林西西來說,就是精神攻擊了。
這天晚上,小同誌又來送飯了,林西西扯著人胳膊不鬆手,鬧得滿樓子裏的人都來看熱鬧。
“叫程止戈來我就放人。”林西西拿小同誌當人質,喊叫著讓程止戈拿自己來置換。
“咦,沒文化還沒教養,自己幹了醜事不縮著還敢欺負人家送飯的小同誌,程大隊長幹嘛還要這種女人當媳婦啊,大街上隨便拉個女的都比她好百倍。”
“蠻子地方出來的自然是蠻子,哪裏會跟人講道理喲。”
“這可真是牛皮糖,粘上人程隊長就不肯放,生生要禍害人一輩子啊。”
“是啊是啊,連上頭的領導都看不下去了,今天下午找了程隊長談話呢。”
“那……程隊長要脫離苦海啦!呀,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郝醫生去。”
幾個家屬樓的嫂子早看林西西不順眼了,就這麼一個老鼠屎,禍害了她們的風評,她們現在出去買個菜都會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還猜測她們中的誰是那個蕩貨。
跟郝醫生關係好的那名嫂子蹬蹬地跑下了樓,剩下三個嫂子探頭探腦的看著這邊,同情地看著小同誌。
有個梳著高馬尾的嫂子突然從另一個方向竄了出來,趁林西西分神使勁往外搶小同誌的胳膊,要不是林西西反應快,小同誌就被她救跑了。
林西西扯著小同誌一隻胳膊向裏拉,那嫂子扯著另一隻胳膊向外拉,兩人跟拔河似的。
小同誌都被扯變形了。
“哎呀呀,田嫂子,我謝謝你的好心好意了,別扯了,再扯下去我胳膊要脫臼了。”
田嫂子就是那個高馬尾嫂子,她聽見小同誌叫她放手,她邊鬆手邊還有點不服氣地問:“我扯你就哎呀呀叫,她扯你半個多小時了,你咋一聲沒叫?你該不會是和她合起夥來演戲的吧?”
小同誌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麼會和她這種人合夥,主要是她扯我胳膊但我真不疼,你扯我胳膊我胳膊痛得像要斷掉了。”
田嫂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林西西。
程止戈就在這時候回來了。
人往窗口一站,眉一挑,一手伸進窗戶抓著林西西手腕就是一捏一提。
哢巴。
林西西的手腕直接被他捏脫位了,本能地一鬆,小同誌得救了,心有餘悸地退開好幾步遠,氣乎乎的看著林西西,嘴動了動,想罵人又看程隊長麵子上忍住了。
林西西痛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程止戈一個眼風都沒帶掃林西西一下,轉頭對小同誌說了句:“明天不用送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