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要離婚。
程止戈沉默了好幾秒,呼吸壓抑而沉重。
聽著話筒裏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林西西本能地覺得程止戈肯定生氣了。
“林西西,男人說要就想要,說不要又不要,當初在火車上鑽我被窩又默認結婚,費那麼大周章,才過三個月就過煩了?你前後變化這麼大,倒像是兩個人。”
林西西一驚,連忙安撫他:“女人都是蟮變的,沒聽說過麼?一會兒要星星,一會兒又要月亮,很正常。”
“一個眼裏心裏都看不上我的女人,我卻以為人家離了我活不下去不惜為此跟領導頂牛,得,你回來,我同意離婚。”程止戈道。
“今天晚了,批手續的塗洪流半小時前才被我氣走了,明天來接我吧。”
“那你說的小主意是什麼?哦,什麼煙薰火攻之類的就算了,我也想過,對方很狡詐,說聞到煙味就殺人。”
林西西嗬嗬笑著說了她的主意。
掛斷電話之後,程止戈看了看手表,還剩下十分鍾。
他全力奔跑,兩分鍾可以到達防空洞。
留給他的準備時間,就是八分鍾。
十分鍾後,程止戈左手抱著一個搪瓷盆,右手提著一個镔鐵小桶,晃晃悠悠的進了防空洞。
壯壯檢查了一下,發現搪瓷盆裏裝的全是土,跟他們今天啃過的泥一樣,紅褐色的,有點潤,帶著點山野裏的草木香和一丁點的土腥味兒。
再打開镔鐵小桶一看,滿滿當當的一桶子飯,壯壯的臉黑了又綠,沒忍住,質問道:“怎麼全是飯,一點菜也沒有?”
“20分鍾連上山下山,誰炒得出菜來?”事實上是奔跑速度太快,要是放上菜,食物在桶裏來回撞擊,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猜到他是跑過來的。
壯壯哼哼唧唧的提著桶到一邊吃去了。
程止戈抱著那盆土進了原來那個禁閉室。
一進去,他就發現禁閉室裏的擺設變了。
他們把好幾個禁閉室的木頭桌子都搬了過來,拚在了一起,看上去像能睡兩個人的木頭平板高床。
郝甜蜷縮著身子側躺在桌子上,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昏迷了。
老大攤了攤手,無辜地道:“她自己暈的,我沒打她。”
看程止戈要往桌子那邊走,老大又提醒道:“你別以為讓你近身,你就能帶著她打翻我們跑出去,忘了告訴你了,我鞋子裏不止藏了刀,還藏了藥,剛剛給她喂了一顆蛇毒做成的藥丸子。
你要是聽話,表演讓我滿意,等我們安全撤退到邊境線外時,我會給你一隻解毒的血清。血清我藏起來了,不到時候是不會拿出來的。”
程止戈伸出手指探了探郝甜鼻端,抱著盆坐到一邊椅子上,挖了一點土往嘴邊送,倏地他高挺的鼻子動了動,臉色驟變,泄憤般將搪瓷盆狠狠往地上一摔,“不吃了。”
搪瓷盆哐當一聲砸在地麵,裏麵的泥土摔得滿地都是。
一股子難聞的氣味飄得禁閉室裏到處都是。
老大掩鼻,罵了起來:“握草,這是什麼味道?”
紅褐色的泥土中,混著一坨拳頭大小的黑乎乎的濕粘粘的糊狀物。
看著像屎,聞著也像。
程止戈的手指上還沾著一些,他在椅子上蹭著手,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獸一樣暴躁。
“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大便,和著尿一起,埋在泥裏被一起挖出裝盆了。”猴子湊近看了看聞了聞,整個人惡心得趴在一邊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