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話,這輪椅很重,我手銬在這輪椅上的,跑不了。
我答應你,就在這兒等你,等你報完信回來,你的蟲草我全買了。”林西西耐著性子哄著阿雋。
阿雋伸出手指,要跟林西西擊掌。
林西西眉毛一顫,再三確認他今天窩屎帶了草紙,沒用手擦屁股之後才跟他輕輕地對擊了一下。
這是一座廢棄的小樓,林西西坐著蓬車過來時,粗略的算了算,這小樓離著清江醫院有兩三百米。
“你到醫院,門口的衛兵肯定要盤問你,你就這樣說。”林西西一句句教會阿雋,又讓他複述了一遍才放心地讓他去了。
阿雋信心滿滿地去了。
幾分鍾後。
清江醫院的門口,就歪歪扭扭走過來一個光著上身,一手捂著臉,一手摸著腦勺的小青年。
一到門口就往地上倒。
衛兵趕緊過來詢問:”同誌,你怎麼了?“
虛弱無比的聲音從小青年口中傳出,他歪歪地倒在衛兵懷裏,“頭,頭暈……摔,摔了一跤……好暈,天,天在轉,地,地在跑……”
說著就一翻白眼要暈過去的模樣。
衛兵趕緊扶住他,一邊掐人中一邊往醫院裏喊人:“醫生,醫生,這兒有個摔到腦袋的傷患。”
郭友誼跑了出來,幫著衛兵把人送到了一間開關燈的診室。
“你哪兒不舒服?“
“暈啊……”回答完,小青年又呆呆地看著郭友誼,過了半晌,又像回魂了般問:“醫生,醫生喃?我,我們說到哪兒了?”
郭友誼本就不擅長看外傷內傷,隻是方有義還沒放出來,王婷又是看女人病的,他就隻得頂上了。
他翻著醫書,翻到腦部創傷那一部分,又對照著症狀態問了幾輪。
小青年說兩個字又發會兒呆,再回頭又好像不記得了似的。
郭友誼根據這些症狀對照醫書還有方有義的筆記,終於找到了對應的病名:“啊,你摔得有點狠,估計有些腦震蕩了。”
“腦震蕩……啊,頭暈哪,找秦正明,帶我找秦正明,給秦正明打電話,打電話。”
秦正明?!
那不是師長的名字麼?
郭友誼怔怔地看著小青年,“你找秦師長幹什麼?”
阿雋纏了醫生好一會兒都不見郭友誼打電話叫人,就抓著郭友誼的手開始放大招。
“爸爸,我要爸爸,我要找爸爸,找秦正明。
給秦正明打電話,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我的爸爸。”
郭友誼簡直被鬧得頭皮發麻。
阿雋一直說找爸爸,給秦正明打電話。
郭友誼一驚,終於提起了話筒,一邊撥號一邊問:“秦正明是你爸爸?”
阿雋抱著頭,不停喊:“給秦正明打電話,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我的爸爸。”
電話接通之後,他還在喊。
秦正明剛洗完手準備吃飯,妻子就把電話話筒遞到了他手上,他把話筒夾在脖子上,兩手開著飯盒蓋子,冷不丁地就聽到一個男人在喊爸爸,還說他是他爸爸。
今天妻子好不容易氣消了給他送飯來了,突然這話筒裏就有人猛喊爸爸。
秦正明的妻子愣了一下,滿臉怒色地看著秦正明:“你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了啊?嗯?說說看,多大了,哪年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