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繩很普通,上麵穿著一顆暗藍偏灰的琉璃珠子,珠子兩頭打了個小結,後頭還穿了一個同樣色係的管狀珠,上頭的圖案瞧著像人的眼珠子。
“你這發繩挺特別的,哪兒買的啊?”林西西問。
年輕的女人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把油黑發亮的大辮子甩到了背後,一邊繼續登記一邊回答著:“不是買的,是我奶奶給我做的。”
哦豁,不是買來的,人家奶奶親手做給孫女的東西,包含著感情的手工製品,大概率是不會賣的。
林西西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賣麼?我挺喜歡這種和別人不一樣的佩飾的。”
果然,年輕女人直接拒絕了。
五湖在一邊看著,覺得林西西看那珠子的眼神跟他看到水果糖一樣一樣的。
看林西西有些失落,就哄她道:“這種小石頭上的圖是沒怎麼看到過,不過怒江邊上有很多其他圖案的小石頭,等我媽來接我去外家玩的時候,我幫你撿一布袋子回來,你挑著做發繩啊。”
林西西輕輕揉著五湖的頭頂,點了點頭。
這孩子,第一次見覺得他咋咋呼呼的,相處下來卻發現,這是一個小暖男啊,十分體貼懂事。
他媽早就改嫁了,一次也沒回來看過他和四海,也根本不會接他去什麼外家玩。
但是五湖卻一直活在胖大姨善意的謊話裏,一直等著她回來。
天還早,林西西難得出來一趟,就順著街往前走了走,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上次和李映紅分開的那個丁字路口。
丁字路口前頭一百米左右開著一家興華書屋,五湖說那裏有好多連環畫和小人書,大多數都是舊的,可以買也可以租,林西西就來了興趣。
一路上,五湖都在撿石子兒,撿到就拿給林西西看問她喜歡不喜歡。
林西西隻能硬著頭皮說喜歡。
走到半道上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音,一股子濃烈的老白幹燒酒的味道隨風而來。
濃烈得薰人。
林西西皺了一下眉。
五湖捂著鼻子說了聲好臭啊。
“臭小子,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後頭的人就聽見了,一個男人歪歪扭扭的跑上前來,揪著五湖的領子就把他提了起來,通紅的臉龐上滿是酒意,眼神不太清明,明顯喝高了。
五湖被嚇得吱哇亂叫。
“把他放下來,他說話不好聽你可以讓他給你道歉,但是把他嚇出毛病或者摔傷了,你罪責更大。”林西西道。
五湖聽了林西西的話趕緊衝男人說了聲對不起。
男人卻不依不饒的拎著五湖晃過來晃過去的嚇他,還故意繞著林西西的輪椅走,一邊走還一邊故意挑恤道:“哎,我就不放,你能拿我咋的?
爛腿子的殘廢,站起來來抓我啊,抓到我我就把人給你。”
是我的錯我認,但是人敬我我敬人,人欺我我不忍。
林西西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也放棄了和他溝通。
等男人轉到她麵前時,她抓住機會飛快地伸出沒受傷的那隻腿一下子把男人腿彎處踢了一下,趁他彎腰的時候快速地在他手肘裏使勁掐了一下,男人一愣,五湖就從手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