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時代在變,擱前幾年,誰想得到會有改革開放?”林西西嘿了一聲,把剛數好的一千塊錢往旁邊一放,又拿起下一撂。
“那倒是,你這想法倒是新奇,說不定以後真有哪天,私人也能開銀行了呢。不過,私人能開銀行,也得要很多錢才開得起……我現在就比一窮二白好上一點,離著那種級別還有著雲泥之別。”王銳說。
“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想都不敢想,永遠是泥。不敢吃天鵝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男人嘛,得有遠大誌向。”林西西道。
王銳若有所思。
心頭好像被釘下了一顆種子,再也去不掉了。
“錢多了三百塊,還你。”林西西查完錢,發現有兩千八,立馬數出三十張遞給王銳。
王銳沒接錢,認真地道:“這一次,你和老先生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這錢是我在原的基礎上加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老先生能笑納,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王銳的地方,隻要來通知一聲,我一定隨傳隨到。”
王銳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內堂臥榻上的老頭聽到。
林西西暗暗點頭。
這個王銳,她沒看錯,會做人,會來事兒,而且剛被家裏趕出來,處在人生低穀,會對這種拉他一把的人情銘記於心。
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得,她的表可以托給他拿去拍賣了。
隻要送去賣了,徐滬生再想拿回去,就萬萬不能了。
王銳帶著畫走了,留下了他的住址。
林西西樂嗬嗬地把錢往布袋裏塞的時候,老頭趿著布鞋啪噠啪噠的出來了。
雖然白發蒼蒼,可那眼神灼灼如火,精神比現代的熬夜的年輕人好上一大截兒。
手往前一伸,掌心向上一攤:“給錢給錢。”
林西西數出兩百塊遞給他。
老頭把錢揣好,又伸出右手,搖了搖。
林西西捏著布袋子,眼一豎,跟個護食的小獸一樣瞪著老頭,凶巴巴道:“說好一百九十八,我還多給了你兩元,你還要什麼錢?”
“以為我老聶耳前,剛剛那姓王的小子明明說了多給了錢,多給了多少都得分我一半兒,不然我現在就去追那小子,把你找老頭演戲騙他錢的事說說。”風水轉流轉,之前林西西拿魚威脅他,這次輪到老聶有恃無恐威脅林西西了。
這個老潑皮。
林西西無奈地遞出五十塊:“就多給了一百塊,分你一半,真是的。”
老頭收了那五十,兩手齊齊伸出來。
林西西就冒火了,“老頭,懂點分寸,再一再二不可三,要不然我兩斧頭劈死你再把你和魚一起埋了,你這孤老頭子一個人住這兒,還守著一堆值錢的玩意兒,興許早被盜匪盯上了,被人家殺人越貨也是極有可能的。”
老頭攤著的兩手收回了一隻,“那我的魚被你當成魚質,受了驚嚇,要點你說那個什麼精神損失費也合情合理吧?”
林西西不情不願地又摳出一張十塊遞給老頭,“事不過三,再伸手我就給你剁嘍。”
“把你那魚食的配方寫下來壓桌子上,走的時候關好門。”
老頭收了錢,哼了一聲,趿著鞋子又回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