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京心中隱隱有過猜測,卻不願意相信,程止戈這話卻讓他心頭一陣難過。
“她結過婚了?”
“結過了。你有什麼事要找她,告訴我,我幫你轉達就行。”程止戈道。
周墨京眼瞳一縮,整個人像被突然抽去精神氣般頹然一笑:“也沒什麼事,下回見她再講一樣的,不耽誤你吃飯。”
周墨京離開後,程止戈冷哼了一聲,又跑一邊蹲著啃他的老麵饅頭去了。
李大花坐在堂裏,正好可以透過門看到程止戈,看他像條狗一樣蹲在門邊啃饅頭,就瞄了林西西一眼:“來者是客,哪有把人扔外頭蹲著啃饅頭的道理。”
“他喜歡啃饅頭,喜歡蹲,不用理他。不然他還會生氣咬人的。”林西西一邊唆著鴨翅膀一邊含混不清地道。
李大花有點不信,就看向魏嫂子。
魏嫂子想到林西西之前的警告,敢再幫程止戈說話就不理她了,立馬叛變了,幫林西西作證道:“對的對的,程大隊那個人就是與眾不同。”
屋內幾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就在那邊閑扯,好客的李大花還要去給魏嫂子鋪床,說今晚就在她家歇息,明天一起去認親。
程止戈在外頭被饅頭噎得不行,時不時扭頭看一下院裏,可看來看去就是沒人給他送水出來。
他想跳進去看看,剛一動彈,一個小石子不知道從哪裏飛了過來,打在他的腳上。
痛不是怎麼痛,就是讓程止戈不再敢跳院子了,他踱了幾步,視線在屋頂上盤旋來去。
魏嫂子一邊消食一邊神神秘秘地靠近林西西說:“你還不知道吧,所裏所有人都被叫去審查了,我今天才審查完給放出來。”
“哦,審出什麼來了?”林西西雖然不想接手這燙手山芋,可還是關心結果的。
“還沒審完呢,審查員就三個,要審我們上百個呢。還有件事,你聽了肯定開心。”魏嫂子神神秘秘地道。
“關於郝甜的吧?她判下來了,哪天槍斃?”林西西順手把做好的帽子拿了一頂出來,卷著邊當扇子搖著。
夏天的夜裏,沒風的時候就又悶又熱,有點風,人感覺好受好多了。
外頭響起啪啪的打蚊子聲音。
林西西她們坐著的堂屋每天傍晚就薰上了艾草,倒是沒什麼蚊子。
“本來是判過兩天開公審大會槍斃的,郝甜自己喝了她自己製出來害人的藥七竅流血死了,發現的時候人都硬了,我去看了,眼睛瞪這麼大,舌頭還伸出來這麼長,臉烏青烏青的,特別嚇人。”魏嫂子比繪聲繪色比劃著。
“真死了?”林西西沒親眼看到屍體,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再說了,她後腦裏那根針還沒取出來呢。
萬一被人給發現了,橫生枝節可就不好了。
“真死了,死得透透的,教導員說這人太惡心了,說等她家人來之前要直接拖火葬場給燒成灰,程大隊明天就會把骨灰帶回去,等郝甜家人來認領。”魏嫂子道。
“哦,他送的屍體,那就沒事了。燒成灰,就是借屍還魂都活不成了。”林西西放心了,焚化爐的溫度很高,人一燒,骨灰鏟到盒子裏一裝起來,啥也查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