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西認出了小兵,輕傷兵五人組裏的李海洋。
“你不是走了一會兒麼,怎麼還在這裏?”王銳見林西西不說話了,就隨口問道。
林西西有點尷尬,“我想抄近路走小巷子,結果這小巷子彎彎扭扭的像羊腸子一樣,特別長,走到頭才發現是個死胡同,我隻得找出口。
那個,老鐵啊,這小兵我認識的,給我個麵子把人放了,盤子我幫你找回來。”
看了看王銳,林西西道:“菜估計就找不回來了,你自認倒黴吧。”
老鐵看了看王銳,鬆開了抓著李海洋衣領的手,攜著王銳走了。
李海洋看著地麵不出聲。
“跟你在一起的是誰?”林西西問。
“是程大隊。”李海洋聲若蚊咬。
“程止戈,你給我出來!”林西西仰頭扯著嗓子大喊。
正騎著牆頭吃把子肉的男人喉送一哽,差點被噎閉氣,臉瞬間憋得通紅。
他伸出頭看了看下頭,輕手輕腳地端著盤子站了起來,往遠處躡手躡腳的走。
沒等到人也沒聽到回應的林西西嗬嗬冷笑著,伸出三根手指,“我數到三,你不給我出來,以後就死都不要再出現了。一……”
咚,一個人影從上頭砸了下來,正是端著盤子叨著肉的程止戈。
林西西搖著輪椅圍著他轉了兩圈,“嗬,真夠有出息的,搶菜,偷盤子……你幾歲?以後我叫你程十歲行不?”
程止戈把肉吞下肚,一本正經地道:“盤子會還。”
“懶得理你,你今天不是要去拿郝甜骨灰送回哨所麼?趕緊滾蛋,別在這兒礙眼。”林西西惱道。
“骨灰拿了啊,我這就回所。”程止戈轉頭看向李海洋,李海洋兩手空空如也,“骨灰呢?”
李海洋一聲驚叫,撒腿就往回跑,“我把骨灰擱花台上了,剛剛跑得急沒記得拿上。”
林西西也是真服氣。
那個作天作地作空氣的郝甜同誌死就死吧,燒成骨灰了,還把骨灰都給弄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挫了骨這灰都要被揚了。
“那個,教導員說有個很重要的事要找你,讓你有空回趟哨所。秦師長也讓我帶個話,讓你得空去找他,也是有事兒。他回師部了,你要找不到路,我可以帶你去。”程止戈道。
“不用,我自己個兒找得到。”林西西皺著一張臉走了。
程止戈默默地跟著她,看她在巷子裏亂轉了一通,終於找著一個出口出去了,他又站了一會兒,李海洋就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骨灰壇子,表情有些難看。
“程大隊,這壇子被隻貓給掀了蓋子推著玩兒,骨灰撒了不少……”李海洋把那壇子口對準程止戈,讓他看。
壇子裏淺淺的一層粉狀物,勉強才夠填個底兒。
程止戈左看右看,在一家剛殺過雞的人家門口停下了,看著人家生火點了把穀草用那火爎雞毛。
人家以為他是個偷雞的,還一臉警惕,邊爎邊擋,防備著他搶。
戰戰兢兢的把毛都燒幹淨後,那個男人抬腳就往家裏跑,一跑進門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用略顯慌亂的語氣對屋內的人說:“媽,門外頭有個想搶雞的,還好我跑得快,不然雞就沒了。”
“好趕緊拿杠子把門抵好。”
門後就傳來抵杠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