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來的時機太寸了,當時她正準備查看河道邊上那個釣魚點,因為她們是站在河堤上的,離著河邊還有一段距離,中間還有樹木遮擋,看那邊隻能看個大概。
當時平台上是空的,一般人都會以為釣魚的人離開了。
鐵頭又突然出現了,她就忽略了聽到的那個奇怪的梭梭聲。
這會兒做夢夢到抓魚,魚太多抱不住就往草叢裏扔,那魚在岸上拚命拍著魚尾時發出的聲音,奇異的和今天在河邊聽到的聲音對應上了。
她一下子回過味來,當時河邊的草叢裏,應該是有不少魚在擺尾巴,拚命的求生,才會在瞬間同頻了,讓站在堤上的她聽到了一點點細微的聲音。
釣魚的人都有癮的,絕對不會人走了把魚忘記在那裏的。
除非他們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讓他們顧不上魚的事。
比如,被人帶刀追砍。
更或者,幹脆已經被砍了推進了河裏掩蓋了蹤跡。
鐵頭是趁她們睡著了出的門,她們醒後又連續找錯了兩個地方,耽誤了不少時間。
鐵頭完全有充足的尋人砍人時間。
林西西迅速套上衣服出了房間去拍老板娘睡的那間屋子的門。
拍了好一會兒裏頭都沒人應。
她側起耳朵聽了聽,屋內很安靜,連呼吸聲都沒,這絕對不正常。
她用拄在手裏的扁擔用力一撞,門嘎吱一聲開了。
裏麵的一切一覽無遺。
床上有兩個人睡過的痕跡,床單掀開著,人卻一個都不見。
衣櫃,抽屜,箱子,全開著,裏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風從打開的後窗戶裏吹進來,帶起陣陣涼意,林西西摸著突然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心頭一塞。
這兩個混蛋,竟然不聲不響的跑了。
扭頭一看,停在院中的吉普車也開走了。
角落裏黑乎乎的,走近一看,是她的輪椅藏在水缸後頭了。
倒還算有點良心。
不過這車是人家衛老的車,他們開著,目標更大,更容易被人逮住好嗎
林西西歎了口氣,坐著輪椅打算出去碰碰運氣。
萬一這倆混蛋真被逮了,好歹要去把來龍去脈說清楚,看看公安那邊會不會酌情考量,判輕一點。
順便,讓老板夫婦和楊衛民對證,隻要撕下楊衛民的偽善的嘴臉就可以引出季安平的事。
夜裏十點,萬簌俱時候。
南城的居民區漆黑一片。
唯獨楊衛民家燈火通明。
披頭散發的婦人滿臉驚駭地看著十分鍾前翻牆而入的那個男人。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臉龐,此時卻顯得尤其的陌生。
明明是關係親近的表親,他卻一進門就喊打喊殺的要砍死自己的丈夫楊衛民。
女人嚇壞了,一直在不停尖叫。
楊衛民卻邊跑邊叫她安靜,“他已經殺紅了眼了。
你別喊,越喊他越激動,趕緊安靜下來,自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我沒叫你出來之前,你都不要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