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夏天,不動都熱得汗流浹背。
田嫂覺得罩著蚊帳太熱了,跟林西西商量取掉了睡。
林西西瞟了她一眼,道:“你是不知道羊城的蚊子有多厲害,你貪圖涼快取了蚊帳,明天你身上鐵定多出幾十個蚊子包!”
田嫂不信邪,就說她要打地鋪,反正不用蚊帳。
林西西勸了兩回勸不動就由著她了。
因為吃了腸粉,兩人就沒再吃午飯。
林西西睡在蚊帳裏,田嫂拖了一張席子往地上一鋪,就地一躺,還衝林西西招手:“快來,這裏好涼快哦。”
林西西抹著額頭上不住下流的汗,堅決地搖了一下頭。
雷寧的老婆是個一米五幾的小個子,老實巴交的,聽到客人在屋裏喊熱,就在家裏翻了翻,把僅有的兩把扇子送了過來。
林西西在火車上沒睡好,現在一沾床就睡了。
田嫂初到一個陌生地方,沒什麼睡意,看林西西睡了,她也不好再嘰裏呱啦的說話,就躺在席子上盯著黑黑的屋頂發呆。
雷寧在院子裏殺雞,旁邊蹲了一個眼淚巴巴的男孩,他一邊抹淚一邊求雷寧:“老豆,哩隻蘆花日日下蛋,可不可以不殺佢?”
雷寧握著刀子往雞脖子上割的手一頓,歎了口氣,小聲道:“老虎仔,有客到,晤殺雞,晤通餐餐食素招待客人咩?
我知你意思,可依家仲沒出糧,家裏沒錢買肉,隻能殺佐蘆花。
你莫哭,以後老豆再買十隻還你,點樣?”
田嫂聽到抽抽噎噎的哭泣聲,就翻身爬了起來,趴在窗戶口往外看。
正好看到雷寧殺雞他的兒子雷虎哭得稀裏嘩啦的,她立馬道:“師兄,我不喜歡吃雞,不要殺了,讓它下蛋,我們煎雞蛋吃更香。”
雷寧猶豫了一下,訕訕地把雞放了,握著刀把的手指節有些發白。
“師妹,等師兄發了工資再請你吃大餐,對了,你來,我跟你說說衣服的事。”
雷虎見到他爸不殺雞了,抱著咯咯驚叫不已的蘆花雞撒腿就往後麵跑,“快走,花花,一會兒我老豆要是反悔,你又要死一回了。”
田嫂被雷寧帶到了院子一角,他看了看林西西睡著的那間屋一眼,有些不認同地道:“師妹,你真要和人搭夥做生意?”
“對啊,都說好了。”
“唉,老話都說了,寧合夥娶媳,莫合夥做買賣,這事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雷寧語重心長道。
“師兄,西西不是別人,和她合夥做生意,她絕對不會虧了我的。”田嫂自信滿滿地道。
“這人心隔肚皮,你又沒什麼心眼兒。這一路上走過來,我發現這姑娘比你機靈得多,還會察顏觀色,她要是存心想坑你,依你的腦子,估計根本發現不了。
到時候你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錢!”雷寧見田嫂完全聽不進去,就有些急了。
田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上了一點力氣,壓得雷寧整個人都往下矮了一截。
“師兄,我知道你是關心,不過真的沒事兒。
你不知道,我錢一上車就被人偷了,進貨的錢和後續擺攤找門麵的錢全都是西西墊的。
她還畫了設計圖,我倆已經說好了,以後要自己做衣服,賺很多很多的錢,成為滇城首富!”田嫂越說越興奮。
主要是林西西會畫餅,田嫂原來還不同意一起做生意了,後來就鐵了心要吃這餅當滇城首富。
雷寧聽了之後,有些半信半疑的。
“反正你注意點,帳目一定要搞清楚,別給人騙了。”雷寧無奈道。
“知道知道,對了,師兄,你之前說南大街炸了家小飯館,炸了就炸了,不是炸藥就是炸彈,怎麼還查來查去查不出爆炸原因呢?”田嫂反正不想睡,就跟雷寧閑扯。
說起這事,雷寧眉頭就是一皺。
“這事傳得可玄乎了,有人說是裏頭的人幹了天怒人怨的事被雷劈了炸了,有人說聽到打槍的聲音,槍炸膛了所以屋子也炸了。
查案的人挨家挨戶問過來,我們那老宅子離得有點遠,倒是沒受到波及,聽說附近幾家牆都裂了。
不過,那天晚上虎仔半夜起來尿尿,聽到外頭有追逐聲,他趴在窗花那邊向外看,看到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往我家這邊跑。
他嚇得趕緊跑來叫我,我跟他過去一看,發現外頭根本沒人。
虎仔非說那人肯定是又往小飯館那邊跑了,還跟我爭了幾句,氣鼓鼓的被我趕去睡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