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靈山村的習俗是初五一過,年就算過完了。

多寶和許老太收拾行李,代表全家跟著許三哥一起返回部隊參加婚禮。

老三的部隊在南邊建福市,靠著海,許老太聽都沒聽說過。

她最遠就去過靈縣,難得有機會遠行,興奮地好幾宿都沒睡好。

這不,一上火車就躺在臥鋪上呼呼大睡。

她覺得臥鋪貴也是有道理的,躺下去比她的炕舒服多了。

當然,要是讓許老太拿主意的話,她肯定不會花這個睡覺錢,硬座比臥鋪便宜多了。

可惜,許多寶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許三哥又是個大孝子和妹控,肯定是娘和多寶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們三人,正好占了一個隔間的一邊,上中下三個鋪位。

後麵進來的三人也是一起的,一男兩女。

最下鋪的女孩,留著長辮子,眉眼寡淡,身形弱不禁風,全身唯一最出彩的地方大概就是膚色偏白。

白也是相對而言,對於時下大多數黃黑皮來說,算白皙。

但要跟許多寶天生的冷白皮相比,還是差了些。

可能長辮子也注意到了,飄過來的隱晦目光中總是帶著一絲嫉妒。

選了中間鋪位的是個短發女子,穿著黑褲和白底藍花襯衫,有點小齙牙,導致她總是緊閉雙唇,不苟言笑。

最上麵的是個穿綠色軍褲,白色襯衫的男子。

許多寶看了一眼,就收回眼光,也不準備說話。

有外人在,她一般願意當“靜靜”。

可許三哥眼裏沒別人,又忽然二哈病發作。他敲了敲床,向下看著妹妹說道:

“多寶,過年你可是胖了兩圈,一會悠著點,可別把床鋪睡塌了,壓著咱娘。”

就說他欠揍吧,哪壺不提提哪壺。許多寶白了他一眼,問道:

“三哥,你知道鸚鵡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死於話多。”

噗~

哈哈~

對麵傳來兩個笑聲。

哈哈笑的是對麵男子。

他看到多寶看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們兄妹倆真有意思。”

“可不是有意思嗎,妹妹嘴巴真毒。”短發女子剛才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起自己的小齙牙,馬上又繃緊臉,諷刺地說道。

納尼?

許多寶一臉問號,她招她惹她了嗎?

“你常吃魚吧。”許多寶盯著她問。

“什麼?”短發女子一頭霧水問道。

“你肯定常吃魚,這麼會挑刺!”

許多寶笑眯眯地看著她說,笑意未達眼底。

“你……”短發女子氣呼呼地瞪著許多寶。

來呀,看誰眼睛大。

長辮子姑娘終於來打圓場了,“同誌,不好意思,向英同誌的話沒有惡意,你不要介意。”

“我的話也沒有惡意,請你的向英同誌別介意。

別再瞪我了,她的眼白夠多的了,再瞪下去,要翻白眼了。”

許多寶又不是她媽,還要慣著她。

長辮子姑娘看許多寶不好說話,也不好再開口。

短發女子似乎覺得受了委屈,趴在床鋪上輕聲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