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信了吧?別再讓我去醫院了,我不想再折騰了,這命都是有定數的,我這是壽數到了。”

李冬梅對拉自己去醫院的兒子兒媳這樣說。

三十多歲的田一舟,抱著李冬梅嗚嗚哭。

“媽,咱們聽醫生的話去治療好不好?”

李冬梅拍了拍兒子,“沒用的!”

田一舟想起醫生說的話, 他媽得的這種腫瘤,根本無法治愈,手術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而且還遭罪,甚至醫生都建議保守治療。

“你們還是考慮考慮我說的話,必須盡快做決定,再晚一點,我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

把在房間痛哭的兒子打發到隔壁, 李冬梅揉了揉腦袋,哭得她腦仁疼,真不知道得絕症的人是誰?!

她從堂廳走進臥室,臥室裏簡簡單單,她打開衣櫃,又把衣櫃最下麵的擋板卸掉,露出了一個壇子。

她對著壇子喃喃自語。

“大柱哥,別急,我就快下來陪你了!”

壇子裏麵竟然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像是對李冬梅的話進行回應。

李冬梅好像聽懂了一般,布滿褶子的臉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到了晚上,她鎖好門把壇子拿了出來,擺在屋內唯一的桌子上,那桌子細看是一個簡易的梳妝台。

李冬梅情不自禁地撫摸著桌子,也許是快要死了,她越來越多地回憶起往事。

“大柱哥,這桌子還是當年你給我做的,這麼些年了還是這麼結實!”

“我手藝不行,做的太醜了!”

“怎麼會呢?我覺得很好。”

明明房間裏隻有一個人,竟然響起了對話聲。

一道淡淡的黑影從壇子中鑽出來,立在李冬梅麵前,看輪廓是一道人影。

李冬梅滿眼深情地看著這一團黑。

“等我幫咱們兒子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那黑影雖然沒有人的樣子,真就像個影子一般,但卻可以發聲。

“小梅,這些年苦了你了,你可不要因為想來陪我,就傷害自己呀!”

李冬梅笑了笑,“我知道,我是真的生了治不好的病,這病可遭罪了,你也不想看我受苦吧!”

黑影的聲音充滿了心疼。

“唉,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好,人哪能和鬼長時間接觸呢?說不定你這病啊,都是因為……”

我字還沒有出口,就被李冬梅打斷。

“大柱哥,別說了!咱們可是夫妻,就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一人一鬼又說了會話,那黑影才鑽回壇子裏。

李冬梅也累了,畢竟是病人,體力大不如前,躺在床上,想著她這一生。

李冬梅是個孤兒,被一個算命的瞎子撿回了家,五歲的時候,那個瞎子去世了。

這瞎子雖然經常是掙點錢就花光,然後找他算命的人也都是些窮人,看起來就一副騙子像。

可李冬梅知道,瞎子是有真本事的。

隻是他常念叨,因果報應要心有敬畏。

他沒有特意教過李冬梅什麼,但做事也從不避著她。李冬梅年紀雖小,記性卻是不錯,即便當時不理解的東西,也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瞎子死後,她再一次成了孤兒,村裏沒有人家願意養她,最後還是大柱哥的爺爺收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