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沒有貼牆紙的牆壁上布滿了抽象畫一樣的黑色汙垢,幾幅廉價的壁畫已經被灰塵覆蓋的看不清內容,牆角落掛著幾縷殘破的蜘蛛網,房門緊閉,藍色綴著白色茉莉的窗簾照的嚴嚴實實,外麵正是豔陽高照的白天,而房裏卻陰暗如同黃昏。
房裏僅有的幾樣同樣滿是灰塵的家具早已被歲月烙上了痕跡,幾隻黑色細小的蜘蛛在天花板上不懷好意的漫無目的遊走,很顯然,這房間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收拾了,房間的裏角有一張老式的木板床,床柱的褐色油漆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剝落,床雖然不算大,但是住上一個人也絕對綽綽有餘。
床上影影約約能夠聽到人呼吸聲,這聲音長時間是微弱,悄然的,但是間斷的總會傳來一陣如同受傷的野獸不甘的嘶吼聲。床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臭不可聞,肮髒,有著如同雜草一樣長發覆麵的人。
李天耀如同一隻下鍋的蝦一樣蜷縮在床的裏邊,滿是血絲浮腫的雙眼沒有焦距的呆視著對麵那張門把已經掉落的紅色衣櫃,雙手緊抱著自己,不知道是冷的,或者是因為饑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的臉色顯得青的嚇人,臭烘烘,髒兮兮垃圾堆裏撿來似的,四處可見黑色粒狀老鼠屎的被子隻蓋住了他勻稱,稍顯柔弱的身體的一角,其餘的大半部分滑落到床邊,一隻碩大的老鼠招搖過市唧唧的在床腳肆意妄為。
除了生存必需出門,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也許一個月,半年,或者一年,隻有天知道!李天耀便是這樣沒日沒夜的昏昏沉沉如同死去一樣躺著,即便出去,也隻是遵循身體的本能買些足夠充饑的食物和水,所有的一切有趣的,可笑的,值得同情的,美好的東西都無法再他的腦海裏激起一點漣漪。
長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沉睡,迷迷糊糊,已經完全封閉,停滯的腦海裏僅有一個貪婪而痛苦的想法:這樣躺著,不離開這間腐爛的房間自己才能有一絲存活與世的感覺。
忽然,李天耀的枯萎的眼裏閃過一絲厲芒,全身的肌肉瞬間緊張起來,雙掌由拳變掌,但轉眼,所有本能的防備又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不見。
“咚咚”“咚咚”禮貌性的敲了兩下房門,一個高大,略顯臃腫的身影推門而入,劉洋並沒有進屋子,而是雙手抱在胸口,斜靠在門上,搖頭晃腦的得身體就像一隻可笑的熊。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如同死狗一般的李天耀:“考試成績今天出來了,我掛了兩門,倒了血黴,這次回去肯定要被我家老爺子給活活扒皮了。”
李天耀一動未動,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劉洋也毫不在意,自顧自:“柳夢娜的成績又是全校第一,老王那張幹枯老樹皮臉笑的跟朵花似的,整個人都神采奕奕,飽滿紅潤,那賤樣子比中了五百萬他媽的高興。”
劉洋從兜裏掏出一包特供小熊貓,熟練的劃大根的火柴點上,甩滅火柴,狠狠吸上一口,吐了一個好看的煙圈,他的聲音渾厚而低沉,雖然語速刻意的保持平緩,但語調不時的波動還是表明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不過柳夢娜好像一點都不開心啊,一聲不吭的拿著成績單就回到座位上低著頭,好像做了什麼大不了的虧心事一樣,老王讓他講講心得體會她理都沒理,老王當時那不上不小尷尬的樣子讓大家都樂壞了。嘿嘿,嘿嘿,自從你躺著裝死沒去學校被學校自動退學開始,她就一直悶悶不樂,失魂落魄,茶不思飯不想的,以我從小那看了幾百集柯藍得來的神鬼莫測的推理能力來看啊,這小妞肯定是喜歡你喲,阿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