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連忙點頭：“是呢是呢！不過你們也不用怕，獄警跟著呢！他們不會做什麼的，再說也有一定距離，能放出來勞動改造的都不是重犯。”
其餘人一聽，原本心裏有些打鼓的，也都放下了心。
“那就好。”
“看來官方還是考慮很周到的啊。”
“果然出來一趟能長很多見識，這才是行萬裏路的意義所在啊。”
阿姨繼續帶著他們爬山，“現在山路重新修整過，也好走多了！安全設施也到位，我自己家的孫子出來亂跑，我都沒這麼怕了。”
戰巡扶著宮嫋嫋上梯子，怕她摔跤。
何軒他們就各自在後麵走著，也是護著宮嫋嫋安全。
忽然，正在勞作的一壟一壟的茶山上，有人叫了一句：“宮嫋嫋！”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沙啞無比，好像很震驚一般，幾乎破音！
宮嫋嫋下意識轉頭去看，戰巡也下意識地用身體護住宮嫋嫋。
於是宮嫋嫋隻能看到一片黑。
“……是誰啊？”
戰巡沉默片刻，“……王陽。”
王陽！？
這可很久沒有聽到了，他怎麼會在山上？
宮嫋嫋蹙眉，示意戰巡退開一點，她要看。
結果就看到在青翠的茶山上，王陽已經瘦脫了相，臉頰凹陷，看起來不太健康。
他剃了光頭，早已經沒有了宮嫋嫋當初印象中的樣子。
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了。
宮嫋嫋以為他會說什麼惡心人的話，卻不想，王陽嘴唇動了半天。
隻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宮嫋嫋頓住了。
他說：“對不起，我坐牢之後才真的意識到我錯了，錯得太離譜……我也、我也沒有什麼希望了，更不是想要你原諒，隻是覺得……不管怎樣，有這個機會，就應該跟你道歉，我也知道道歉不會有什麼用，也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但還是……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地、痛苦地重複著對不起。
好像是在對宮嫋嫋說。
也好像是在對一錯再錯的自己說。
有悔恨，也有不甘，還有絕望。
宮嫋嫋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睜睜看著他被獄警帶走。
“走吧，他不值得你費心。”
連運營部裏知道來龍去脈的同事，也義憤填膺。
“怎麼今天還能遇到他啊！真是晦氣！”
“就是啊！部長，咱們走吧！獨美！別管他了！鱷魚的眼淚！”
提前調查過阿妹精力的何家兄弟，麵色也不太好看，“就是這種貨色，耽誤了我阿妹兩年？”
“我勢必是要好好地‘警告’他一番的……”
宮嫋嫋按住了哥哥的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哥哥，他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我們走吧。”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恨不恨，原不原諒的了。
隻覺得唏噓。
斯人已去，而身邊人……
她看向陽光下的戰巡，他眉眼溫和，眸中隻印著她的樣子。
她自然會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