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飛可憐巴巴地說,“你知道,寒九州喜怒無常……唉,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我的丈夫。”
夜安錦還沒說話,一直沉默的葉天道轉過來,滿臉厭惡,“我們可不敢和你這種人做朋友,過河拆橋、見利忘義!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天道,你別冤枉我,我真的沒有讓喬軒給你送水果。那籃水果我差點兒就自己吃掉了!”
謝辰飛眼淚汪汪地看著葉天道,“就算你恨我,也不能什麼壞事都往我身上想啊,我如果知道有毒,知道喬軒要送給你吃,我肯定會攔著!”
“反正喬軒已經死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鬼才信你!”
葉天道冷顏厲色。
“說話要講證據。”
謝辰飛眼睛一眨,淚水跟開了閘一樣往外淌。
他急忙拿餐巾紙擦掉,瞪著一雙剪剪秋水般的眼睛幽怨地看著葉天道,“我臉還沒有恢複好,不能見水,你就別再惹我傷心了,好不好天道……”
“哼!別叫我的名字,惡心!”
葉天道狠狠瞅了她一眼。
謝辰飛低下頭抽泣著,用餐巾紙堵在眼睛下麵,淚水止不住地流。
夜安錦和賀斌他們一直在觀察著“喬逸”。
“她”這個傷心的樣子逼真到了極點,好像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夜安錦想了想說:“我能看看你吃的藥嗎?”
“在床頭櫃裏,你看吧。”
謝辰飛早有準備。
夜安錦走過去,拉開抽屜看了一下,是一些抗生素和消腫止痛的中藥,沒有異常。
“謝辰飛?”
夜安錦關好抽屜,突然叫了一聲。
“喬逸”聞言轉頭看向床頭的照片,“對,這是謝辰飛和寒淼之前的婚房,寒九州說采光好,離他公司又近,就讓我住過來了。”
通常,人對自己的名字特別敏感。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突然叫名字,會條件反射地應聲。
但“喬逸”的反應無懈可擊。
“寒九州真有創意。”
夜安錦順著“她”的話說,“謝辰飛把寒淼殺死了,寒九州也不怕你害怕。”
“誰最後不得死呢?隻是想不到,謝辰飛那麼狠心,寒淼已經癱瘓了,他不殺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謝辰飛抹著眼淚,神色淒傷。
其實,他的心裏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他殺寒淼、被火燒,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夜安錦害的?
要不是她水性楊花愛上了付餘生,他怎麼會做那麼多瘋狂的事?
他原本是天之驕子,可以擁有全世界,現在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卻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
他不敢主動聯係任何人,除了寒九州那個變態渣爹,他沒有一個朋友和親人。
他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和絕望像岩漿一樣燒灼著他的靈魂,永遠無法淡忘。
他每天都活著恐懼和仇恨中!
她夜安錦呢?
光鮮、亮麗、幸福、美滿。
憑什麼?
他恨不能有把槍把她打成馬蜂窩,把她連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送上西天!
那樣,就再也沒有人能搶走了她了。
他低眉垂眼,掩飾著心底翻湧的愛與恨……
夜安錦盯著婚紗照上的謝辰飛,隻覺得他細長的眼睛裏滿是嘲諷。
“夜安錦,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我要變成魔鬼纏著你,讓你生不如死!”
謝辰飛縱火前發出的惡毒嘶吼言猶在耳。
夜安錦的腦海中浮現出謝辰飛在客船上縱火自焚的場景,還有京都玉佛山那邊別墅醫院裏看到的骨灰,眼底掠過一絲迷惘。
也許,謝辰飛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