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正因為程言做不到雨露均沾雞飛狗跳一陣,若陀頂著青紫的臉回到璃月港,正要開口大吐特吐摩拉克斯害自己的苦水,卻難得對上摩拉克斯一張表情溫和的臉。

天知道若陀多久沒見過摩拉克斯這麼看自己了。

自從程言離開,那張石頭似的臉上都沒笑過,現在表情卻如此和煦。

若陀升騰的氣焰不由地變低,看向摩拉克斯的眼神多了分謹慎。

“摩拉克斯,你不會被程言給氣傻了吧。”

他就說那小子不靠譜,在摩拉克斯跟前就一口一個“帝君大人”,現在天高皇帝遠,寄回來的東西都摳摳搜搜,摩拉克斯是抽了哪根筋才看上他。

程言不就比普通人好看了點,會說話了點,黏人了點,做飯好吃了那麼一點嗎。

若陀眨眼的頻率加快,甚至抬手在摩拉克斯眼前試探地晃了晃。

“你……”

“若陀。”摩拉克斯開口,抬手遞給若陀一個卷軸樣的東西。

若陀抿嘴狐疑,“這不會是炸藥吧,又是程言那小子留下來的?”

摩拉克斯閉了閉眼,在心裏提醒自己對若陀溫柔一點。

停了片刻,確保自己語氣溫和才開口。

“這是給你的,一幅畫,我閑來無事畫的。”

若陀眼睛微微睜大,金色的眼瞳都不自覺亮了幾分。

“你確定?”

摩拉克斯點頭,“今日委屈你了,這是你應得的。”

“你居然有這麼好性的一天……還是對我?”若陀嘴上說著仿佛不在意的話,手上卻誠實地接過那畫,拿到的一瞬便忍不住打開。

若陀沉默了。

久久地沉默。

“摩拉克斯,你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

聲音陡然放大,若陀將那幅畫麵對摩拉克斯,抬手指著畫上的人痛斥,“你畫的這是我嗎?!我還沒程言半張臉大!”

一整幅畫被程言張揚熱烈的笑容填滿,隻在那擠擠挨挨的右下角,畫著若陀因為追不到程言氣急敗壞的樣子。

“小就算了,還把我畫得這麼蠢!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嗎?”

若陀氣得發抖,看向摩拉克斯的神情猶如被狠狠傷到心的小媳婦。

“你要不要。”

這是唯一一幅帶若陀的畫像,其他的基本都隻有程言自己,現在畫被展開,看到程言那直直觸人心底的笑,摩拉克斯還有些舍不得了。

若陀一看摩拉克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刻把畫卷起來放進懷裏。

“你還想要回去?!摩拉克斯,我要鄙視你了!”

說著立刻轉頭,仿佛怕摩拉克斯反悔。

已經要走出房門,若陀卻突然轉身,往桌上放了個小小的擺件。

是木頭雕刻的程言模樣的雕像,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就能變成真人。

摩拉克斯抬手拿起,手心在那小人上輕輕摩挲。

“你從哪裏弄來的。”

若陀頭也不回,“哼,塵神給的,一個兩個都這樣,要是我,這麼舍不得才不會放他出去,綁也綁在自己身邊,摩拉克斯,你就忍著不說吧,有你後悔那天。”

程言那性子,要不是他喜歡男人,出去一趟怕不是孩子都能抱回來一串。

若陀不喜處處留情的程言,可他身邊處處都是程言的痕跡,許多重要的人在意他,相處久了,若陀也漸漸知曉程言的性子。

該哭就哭,該笑就笑,仿佛曾經被壓抑許久似的,程言麵對何事從來都是徹底展露自己的心性,包括欲望,也就摩拉克斯那家夥能忍,換其他人,早被程言搞上床了。

腦袋裏的思想逐漸不健康,若陀搖搖頭,罷了,他知道程言不會做有害璃月的事就行,不,應當說,程言為了護住璃月可能都會把他自己放在後麵呢,不過璃月哪裏輪得到程言出手保護,那家夥還是適合每天當個街溜子。

懷裏抱著畫,若陀思緒漸漸飄遠,素日不喜的身影離開已有月餘,他倒有些覺得寂寞了。

“該回來就回來唄,家裏又不遠,換你天天來找摩拉克斯,我看他煩不煩。”

高大的身影被月色拉長,漸行漸遠,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月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