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水裏出來，頭上發絲都還滴著水珠，氣沒喘勻就抱著人親，程言鬆開嘴，唇瓣比方才更紅了點，呼吸還帶著些急促。
“小九？小九怎麼了？”
垂頭看懷裏的小九身上，小小的機器人正賣力地伸手，去夠讚迪克手中長長的串珠。
主人的……禮物！
身體幾乎要從程言懷裏栽出去，奈何胳膊太短，距離夠到自己送主人的禮物還有長長一段路程。
看清小九動作，程言順著小九伸手的方向從讚迪克手裏拿到那形狀規則的一串圓球。
“小九想要這個？喏，給你”
卻不想，小小的機器人推開程言手腕，把那串圓球往程言懷裏又推了推，眼裏還帶著幾分期待。
像個索要誇獎的孩子。
程言會意，眼眸立刻彎起來，認真摩挲感受了一下串珠的手感。
“送給我嗎？謝謝小九，我超級喜歡！”
程言點頭強調，把串珠握在手上，還俯身輕輕用臉頰蹭了蹭。
小九臉上的表情立刻肉眼可見地變得興奮開心起來，撲騰著幾乎要從程言懷裏跳出來。
可沒高興多久，小九便聽到那一直未出聲的冷冰冰開了口。
“你平日裏就是這麼教它的。”
讚迪克抬眼看著程言，眸中帶著一絲不悅。
他現在看不得這機器人得意的表情，他要看它哭。
程言愣神一下，看看讚迪克，又看看小九。
“怎麼啦讚讚？”
小九不是送了自己東西嗎，這多正常，他創造出的生物，滿心滿眼肯定都是自己。
讚迪克還沒回答，小九就已經緊張地瞪著黑豆眼睛看他，短細的胳膊都繃緊了，關節都有些僵硬。
壞人！不許說小九壞話！
可讚迪克聽不到小九的心聲，又或者，他聽到了隻會更果斷地說。
“任性，不服管教，還喜歡亂跑。”
似乎真的和小小的機器人置起氣來，讚迪克還抱起了胳膊，視線也偏移到不看程言的那裏，等著程言來哄。
程言哭笑不得地扯了扯讚迪克衣袖，“讚讚，小九它還隻是個孩子，你別跟它一般見識。”
讚迪克卻不為所動，一定要從程言這裏討一個說法。
程言抬眼隻能看到讚迪克繃緊的下頜，順毛般地踮腳湊上去親一下。
“讚讚別氣，我回去給你做大餐！隻給你一個人的那種……不讓小九吃。”最後幾個字是湊在讚迪克耳邊說的，沒有讓小九聽到。
小九還握著程言衣服布料，擔心主人生自己的氣呢。
讚迪克斜眼看小九一眼，見它臉上流露出心虛的神情才開口。
“這不算，我要它喜歡的東西。”
讚迪克話音一落，小九明顯地揮了一下胳膊，仿佛有些不服氣，又自己把這情緒壓下來。
程言看著身邊這兩個“大朋友”和“小朋友”，隻覺得一個比一個可愛。
悄悄抬手捂住小九耳朵，程言湊近讚迪克耳畔。
“小九最喜歡機械零件和潤滑油，回去我給你拿過去，好不好讚讚？”
讚迪克認真生氣，程言就認真哄，這種新鮮的感覺在帝君大人和金鵬身上還未感受過。
“還有大餐。”讚迪克默默補充，絲毫不覺得臉紅。
程言麵上笑意更盛，摟住讚迪克胳膊，腦袋往他身上蹭。
“沒問題！”
濕漉漉的頭發弄濕了讚迪克的衣服，頗為嫌棄的話從他口中吐出。
“離我遠點，你身上都是水。”
程言忽略掉讚迪克的語氣，眼角眉梢的笑還是那麼明顯。
“我的錯讚讚，就讓我靠一會兒吧，我忍不住，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程言心髒的跳動速度都快起來，被麵前人的小性子萌得不著方物。
在岸邊剛吐完水的盧比亞眼神複雜地看著那仿佛“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手指緊了緊。
為什麼不珍惜自己所得的人總是能輕易得到一些東西，而拚命追逐卻總是不能如願的人總是自己。
憑什麼。
陰暗的種子在心中埋下，不知何時就能冒出小小的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