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快感要將程言淹沒,像狂風暴雨中無枝可依的浮萍,不能有自己的思考,隻能被浪潮帶著,被卷進一層又一層的浮沫中。

渾身都被汗濕,鹹澀的液體滲進眼睛,程言用手背擦了又擦,卻仍是看不清,眼前模模糊糊倒映出自己顫抖的手腕,細白的皮膚上是道道紅痕。

身下堅硬的岩石不知把自己身體磨破了多少處,身後還被無節製地掠奪著。

出門時月亮還在上方,現在儼然已經跟地平線相接,程言還沒忘記自己給多托雷下的藥隻有一個時辰,眼下時間恐怕已經過了,倘若讚讚醒過來看到自己不在……

心頭的擔憂與愧疚蔓延開,身體上的疼痛異樣已經到了勉強自己都忍不下去的地步。

程言心頭一酸,用力去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眼淚順著臉頰一顆顆砸在水麵。

“……放開我。”

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出口嚇了程言自己一跳,心頭更理直氣壯地委屈起來。

“我不要了,我很疼,很累,帝君大人不事先告訴我,我都沒有做好準備。”

或許是身上的疼痛讓程言頭腦發昏,說話越發幼稚不拘束起來。

摩拉克斯語氣放柔,“我知道了。”

程言用力吸了吸鼻子,果斷搖頭,拿起四散在周圍的衣服往身上攏。

“不要,我要走,我要休息。”

摩拉克斯凝視著他那滿身的紅痕,宛如豔麗的花瓣,從後頸一直延伸至腿窩,如同一幅淒美的畫卷。

他一愣怔,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確實有些失控,動作粗魯得如暴風驟雨,毫不留情地在那具身軀上肆虐。

伸手想把人拉進懷裏,卻被程言躲開。

摩拉克斯溫聲開口:“至少讓我幫你上藥。”

程言按著岸邊的石頭挪得離他更遠,後怕地合攏衣襟。

“我不要,你咬我,還掐我,帝君大人才不會對我這麼粗暴,我要走。”

顫著腿起身,程言踉蹌著,幾乎有些慌不擇路地往外跑。

摩拉克斯看著他的背影,方才還熱燙的氣息此刻徹底冷下來。

無需阻攔,也並不強求程言今天一定要留在自己身邊。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回去時的路比來時要漫長的多,程言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房間趕,那裏有他想見的人。

夢寐以求的房屋終於出現在眼前,程言心被高高地提起,正要不管不顧地推開門,卻被心頭猛然竄出的清醒意識拉住。

身上各處都還隱隱作痛,不可言說的部位更是火燒火燎的難受。

不能頂著現在這副模樣去見讚讚。

心重重沉下,程言眼淚掉下來,有些崩潰地蹲在地上。

該怎麼解釋啊,那人是帝君大人啊,是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帝君大人。

可自從遇到讚讚,談到喜歡卻總是讚讚的臉第一個出現。

如果不是讚讚,或許自己還會為跟帝君大人的關係有了進展而高興吧。

唇角不知何時被咬破,此刻傷口裂開泛出一陣一陣痛意,程言心不在焉地把傷口擴大,牙尖在傷口處磨,像感知不到痛意。

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程言決絕地起身。

不想騙讚讚,也不想再讓帝君大人不高興。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合該由自己負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