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越替自己著想，程言心底的愧疚就越重，但他不得不順著那維萊特的話用僅存的理智去思考。
“我，我想讓你陪我……去見幾個人。”
“好。”
一艘船駛離海露港，楓丹也悄無聲息地進入緊急狀態。
程言站在甲板上，盯著茫茫無際的海麵，回憶一切係統曾透露過的關於提瓦特的信息。
從攻略任務目標，到各個看似不相關的任務，一直到最近……除了那維萊特特殊的能夠對抗係統的力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
世界之子……
旅行者那張總是帶著勢在必得笑意的臉出現在腦海。
對啊，這個世界是有主角的，係統說過，讚讚是反派，那旅行者作為世界的主角，一定有不同於其他人的光環。
種種細節浮現，係統曾說，自己不能搶占旅行者的戲份，還隱隱顯出過不能讓旅行者意識到世界線變化的話，那這是不是意味著……作為世界之子的旅行者，擁有糾正世界線，拯救提瓦特的能力？
船行駛的速度很快，程言迫不及待想知道旅行者現在在哪裏。
由他來撥亂反正，哪怕需要他用主角的身份清除掉自己這個擅闖進來的病毒也好！
程言瞳孔放大，盯著虛空看的表情讓那維萊特不安。
他在程言身上感受到了濃重的自棄之意，抬臂攬住程言肩膀，那維萊特語氣深沉。
“不要亂想，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隆隆——”
蓄著風的海麵突然傳來一陣鳴笛聲，順著聲音的方向，另一艘船正急速朝著他們駛來。
看著熟悉的船身，和遠遠就能辨認出的身形，程言強壓許久的眼淚徹底抑製不住。
“讚讚……”
愚人眾的船行駛得實在太快，兩艘船險些在海麵上相撞，距離一近，程言便像是溺水的人接觸到空氣，立刻便飛撲過去。
“讚讚……讚讚。”
腦袋裏好多話要說，可擁抱到眼前的人，嗅到他身上讓人無比心安的氣味，程言心底的懼怕之意前所未有。
如果讚讚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怎麼樣？他還會不會像從前一樣愛他？
程言壓抑著哭聲，緊緊揪住多托雷衣襟。
多托雷抬手想將他往懷裏攬得更緊，還未動作便覺程言像受了驚般往前擠。
“別，別放開我……我可以解釋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做的一切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我，我願意彌補，用我的命，用我的一切……可是我好怕，我怕到最後結局依然改變不了，讚讚……你不要恨我，不要不喜歡我。”
多托雷埋頭在程言頸窩，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對方身上深嗅，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帶給自己片刻安全感。
“我才不會恨你，我很擔心你，至於你說的嚴重後果，隻要死的時候你在我懷裏，那一死又有何妨？”
程言眼眶裏蓄滿淚，聽著多托雷這句一如既往的瘋話，伸手重重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卻又舍不得地埋頭抱他。
“什麼話，我不要你死，你給我好好活著！”
那維萊特一言不發看著兩人，麵對麵的感觸比透過水鏡更深，這種感覺和氛圍是他和程言間一輩子都不會有的。
罷了……
幼時的那盒糖果現在想起依舊很甜，嚐過了那般甜的滋味，如今多嚐些酸澀，也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