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
唐天站在樓船前方，俯視著下方的蒼茫大地。
樓船速度非常快，相當於化神境界全力飛行的速度，不過它的外圍有一層陣法，護住了整個船體，所以即便外麵狂風肆虐，裏麵卻是非常安靜。
腳下，一座座大山，迅速掠過。
唐天看到了一些氣息強大的妖獸，也看到了更多普通的野獸，在山林中奔騰跳躍。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人類聚集地。
在青嶽門附近的區域，大多數都是修士城池，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強烈的靈力波動。
而隨著距離青嶽門越來越遠，修士城池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凡人城鎮。
唐天也是自從穿越以來，看到了真正屬於凡人世界的煙火氣息。
老農在耕地，婦女在織布，小娃娃們光著屁股到處追逐打鬧。
忽然，唐天想起了穀小雪，在被瀚海長老帶入青嶽門之前，她也同樣是其中的一員，抱著比自己還小的弟弟，坐在豬棚上麵看日出日落。
“老金，這是咋了？”
遲元忽然從後麵走了過來。
唐天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我也很久沒有出來過了。”
“一直在青嶽門裏，都快忘了外麵是什麼樣子。”
對於前身曾經的記憶，他的確已經越來越模糊，幾乎全部忘記了。
遲元撇了撇嘴，抱著雙臂靠在唐天身旁，說道：“還是老樣子唄，臭烘烘的，為了一點點的修煉資源，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到處都是陰謀和暗算。”
“如果不是青嶽門，或者說雲頂天府，腳下這片大地的修煉者的數量，至少要減去一半。”
唐天愣道：“為什麼？”
遲元說道：“天府的擴張，雖然打破了原本的勢力格局，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但是從大的角度來看，它帶來了秩序，給弱者也提供了足夠的生存空間。”
“我說的弱者，不僅僅指的是天賦差的修煉者，還有那些擁有足夠的能力，卻因為各種狗屁原因而半路夭折的人。”
“天府給所有人提供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公平的平台，讓每一個人都能從中尋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比起數百年前，修煉者的總體數量，增加了不止一倍，就連凡人的數量也增加了十倍以上。”
唐天不禁沉默。
沒想到從遲元的角度來看，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而昨天，秦海講述的雲頂天府，則是一個仗著自己雄厚的實力，不斷壓縮老牌勢力的生存空間，是一個既強大，做事又無比霸道的存在。
不同的角度，得出的結果，完全不同。
但是這兩種形象，都是客觀存在的，也都是真實的雲頂天府。
這和對錯無關，隻關乎立場。
幸運的是，唐天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站在雲頂天府這邊的。
在強者的麾下，總比在弱者的麾下要順利許多。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唐天繼續觀察著下方的山河。
又過了一段時間，修士城池已經非常少見了，基本上已經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凡人世界。
這裏的靈氣也非常稀薄，大大小小的城鎮坐落於此。
唐天還看到，在一處丘陵的位置，兩支不同的凡人軍隊正在持刀血戰，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屍體，非常慘烈。
而在他們掠過一處獵戶村落的時候，裏麵的村民竟然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大呼神靈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