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萊?”
秦硯北見她臉色逐漸蒼白起來,牙齒打著顫,緊貼著的身體正抖得跟著篩子。
“你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蘇葉萊努力忍住,不讓自己顫抖,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
她其實很遺憾的。
剛剛她心下一動,忽然也想接近他,但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排斥。
她排斥男人的靠近,上次秦墨京也是,隻要有肌膚上長時間的接觸,就會起不適的反應。
“我也不想……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
蘇葉萊沒有抽離秦硯北的懷中,而是啜泣了起來。
她好像有什麼大病。
病得不輕。
這個病意味著她得孤獨終老。
蘇葉萊不怕孤獨終老。
隻是現在很可惜,她和秦硯北連親吻都做不到,更別說進一步。她和他,終究是沒有緣分,連談個戀愛的機會都沒有。
“我帶你去醫院。”
秦硯北火急火燎,抱著蘇葉萊去了醫院。
一路上蘇葉萊沒停止過顫抖,她用力捏緊了拳頭,但是連拳頭都是搖晃的。
“秦硯北,我無法做到和人親近,無論是別人,還是你,隻要太過親昵,身體就會反抗。”
秦硯北皺眉看著她,車子裏的空調很低,但是她依舊滿臉是汗。
他放開她,遞了紙巾過去。
她擦了汗之後,逐漸平複下來。
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能夠正常行動了。
“她這個病確實古怪,建議去查一下心理科,可能是應激反應,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類似於肢體接觸性的?”
醫生詢問蘇葉萊。
蘇葉萊立刻就想到了前世。
前世她慘遭前夫的虐待,他索取的每一次都令她痛苦不已,後麵還害她染上了艾滋……
蘇葉萊的身體又輕顫起來。
醫生和秦總交換了眼神。
“你不要擔心,經過心理疏導之後,你就能夠恢複如常。”
醫生勸慰著。
“謝謝。”
蘇葉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醫院的,一路上渾渾噩噩,前世的事情一幕幕劃過,她恨極。
這些事情不能想,一旦想起來,就跟決了堤的海水,傾瀉而下,再收不回來。
她就是怕自己被仇恨包圍,令她寢食難安,隻剩下憤怒,因此她一直都不敢想。
她要努力活得跟正常人一樣。
她可以很堅強,很樂觀地活著。
但是醫生的一句話,讓她明白,埋藏於心底的東西,埋得再好,都會是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躲避,隻會讓她短暫的安寧。
一旦那些回憶被撕破,她就墮入到了黑夜,無盡的黑夜。
“我明天幫你約一個心理醫生,國內外頂級的名醫,你不要太過憂慮。”
秦硯北的聲音從她的身側傳來。
蘇葉萊這才驚醒過來,她身邊還有人。
她不知不覺走了兩千多米的路程,眼前是她上一世跳過的河。
她仿佛看到了那個破敗的自己,帶著絕望落入了湍急的河流。
她緊咬住嘴唇,蹲坐下身,眼淚簌簌地下來。
秦硯北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原本就纖瘦,現在蹲坐在地上,團成了很小的一團,伴著夕陽的落日,顯得孤單影隻。
他其實很想上去安慰她,但是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回。
他不能觸碰她。
他很想很想抱抱這個女孩,很想親吻她,想撫著她的頭發給她安慰,告訴她,有他在不要怕。
但是不行。
他隻好蹲坐在她的身側,默默陪伴。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他感覺到心裏一抽一抽疼痛著。
“我什麼都沒做,我是無辜的,是他們迫害了我,可為什麼受懲罰的人卻是我?”
蘇葉萊嗚嗚自言自語地哭訴。
他們所有人迫害於她,他們都過著如常地生活,隻有她落下了心病。
為什麼?
她不懂。
她從來沒有過害人之心,她卻要受這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