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尋思了一下,搖頭,“人都到了,不急這十多個小時,明早碰吧。”
許知仁是直接由沈良辰中午接走的。
許家人都有些發怔,但聽說是去京市為白露發起的研究項目做基地建設,也都安心了下來。
若非如此,許玉枕是不會讓兒子走的。
原本還想讓許諾幫忙做些吃的帶去給白露,但因為時間緊急,沈良辰連太多的行禮都沒有讓許知仁收拾,隻帶了一些日常衣物就出發了。
直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許知仁還是懵的。
他以為,這輩子都要在牛棚了,從沒想過,還有能離開的一天。
但是,隻有他現在離開,父親和哥哥弟弟還不能離開,又有些舍不得。
一個人坐在飛機上,牛棚待著的這幾年,已經讓他學會了謹小慎微,臨出發時,許玉枕千叮嚀萬囑咐,“認真幫你外甥女,不要給她添麻煩!”
一句話,卻如泰山壓頂。
一路的惶惶不安,直到飛機落地,接機人員將他安排在了京市大酒店。
一切的招待細微,好似他從不曾被下放去過牛棚一般,許知仁一直處於不安,不真實的狀態中。
一整晚的休息,看似是睡著,實則人躺在床上,卻總也睡不沉。
他醒的很早,坐在床邊,依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真的,離開了南島!現在睡在京市大酒店裏!
怔愣,發呆,腦子整個被放空。
直到敲門的聲音傳來。
白露一大早起床吃好了飯,便和鈞靖由鈞錚赧送到了京市大酒店。
許知仁起身開門,看到白露後,心才徹底的踏實了下來。
久違的笑容被找回,眼底卻帶了幾分濕潤。
不是夢!他真的離開了南島,又要開始他的建築之路了!
“三舅,吃飯了沒?”白露明知故問,手裏提著布袋,裏麵是從鈞家出來時,鈞母給打包的早餐。
許知仁怔愣了少許,才有些結疤的回道,“沒,還沒!”
“那吃早飯吧,吃過後我們要去一趟基地,時間緊,任務重,有一些建築和施工改造的事,需要你的協助幫忙!”
白露這會說話,倒是一本正經的。
鈞靖許知仁是見過的,但一起來的另外一個男人,許知仁覺得眼熟,但又好像不太熟悉……
鈞靖頷首介紹,“我父親,鈞錚赧,現在在國安局,三舅這次的行程是他下麵的人安排的,還夠細致吧?”
“爸,這是露露的三舅,許知仁,建”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麵青山側耳聽,側耳聽,晴天響雷敲金鼓……”
低沉的歌聲,從鈞錚赧的口中發出。
而後,像是對口號一般,許知仁跟著哼了起來,而後他眼睛亮了起來,驀的想起了這個唱歌的人是誰!
“你,是你!知信最喜歡坑的父親的那個學生!”許知仁伸著食指,像是一下子了解到對方是什麼人了一般!
鈞錚赧朗聲大笑,“是,是!許先生的那位小女兒,拉著她愛人一起,沒少坑我!”
許家的諸位兄弟們,在沒下放之前,個個醉心於研究自己所熟悉領域的學術,對旁的人和事,記得都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