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雨靈房內到小廚房不太遠,走大概一刻鍾就能到,但是從夜雨靈的庭院旁有一條林蔭小道,小梨經常通過這個小道去拿飯盒給夜雨靈。
由於這個小道比較隱蔽,這又沒什麼人來,所以沒幾個人知道這還有一條近道。
夜雨靈加快了步伐,匆匆穿過庭院的門口,竄進了小道內。
一踏入小道,頓時就陰涼了下來,陽光完全被兩旁的大樹擋了起來,清雅的空氣中仿佛也被地邊的草芽和花朵染上了一抹綠,地上的石子零零碎碎,仿佛鋪成了一條花叢裏的路。
可是夜雨靈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徑直走向前方,柳眉卻越皺越緊。
小梨這丫頭……不會出事了吧……
再次加快了速度,夜雨靈幾乎像跑一樣地往前衝,依稀聽到了一點聲音。
靠近了點,當看清楚情況的時候,夜雨靈頓時心頭一緊。
她看到了好幾個身影,都在站立著,隻有一個瘦小的趴躺在地上,夜雨靈如此揪心,則是因為那個身影實在是太像小梨了!
顧不得什麼,夜雨靈神色一冷,飛快地向前重踏幾步,身形微閃,就到了那群人跟前。
一看到這景象,夜雨靈倒吸一口涼氣,眼裏則湧出了無盡的殺意。
小梨,那個倔強的丫頭,現在正傷痕累累的趴在地上,衣衫襤褸,手裏捧著的飯盒更是碎了一地,裏麵的飯菜全部都灑了出來,和地上的泥水和小梨身上正緩緩流來的鮮血混在一起。
而那幾個人,則是一身丫鬟打扮,但卻比夜雨靈穿的都好,幾個丫鬟正不屑地看著飛奔而來的夜雨靈,仿佛不把她放在眼裏,其中一個穿著最華麗的青衣丫鬟還一腳踩在小梨瘦弱的背上,用力地揉了幾下。
夜雨靈在一刻,眼裏就隻剩下了小梨鮮血淋漓的身影了,紫瑩色的眼裏,仿佛隻剩下了冰冷和殺機。
無數的片段從她腦海裏湧出,曾經無限殺戮,隻為忘掉這些回憶的片段又再次被她記起:
前世,當9歲的她冒著大火,從層層封鎖中抱著僅有3歲的弟弟衝出來的時候,二人都是傷痕累累。他們沒有了家,就隻能以乞討為生,可是父母的仇家更是斷絕了他們最後的退路,以黑勢力的手段,讓所有街坊,小販都不給他們東西。
饑寒交迫之下,為了還在繈褓中的弟弟,夜雨靈毅然放下了滿身的傲氣和尊嚴,一步步拖著疲累的身子去找那些父母曾經的“好朋友”求助,可是,他們根本就是一群翻臉不認人的小人,一看她的父母倒台,立刻就不給她好臉色看,不顧她的苦苦哀求,把姐弟二人齊齊趕了出去。
落魄而又困苦的生活,是如此艱難,夜雨靈每天隻能靠向周邊一家家的好心人求助,換取一些食物來生活,她曾經想過自殺,和仇家搞個魚死網破,可是,她深知自己的弱小,隻能忍氣吞聲地苟延殘喘下去。
寒冷的嚴冬,她和弟弟共同裹著一個小小的被子,受著刺骨的寒風,打著寒顫。這個時候,她就隻能望著手上的那個紫鐲,閉上眼,祈禱著父母能保佑她和弟弟平安。
也許是長期受著她父母的氣,那些仇家見她淪落至此,還不罷休,經常雇一些街邊的小流氓來毆打他們。每次遭受拳打腳踢之時,她都緊緊地閉著眼,把弟弟護在身下,不讓他們打到他。有一次,她傷勢過重,幾乎都要死去時,是報仇的信念支撐著她一直活了下去。
她9歲之後的人生,是昏暗的。在別的女孩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她隻能背著弟弟,一步步地乞討著,混著一口飯吃才能活著。
我要報仇,如果我死了,就不能為逝去的父母報仇了。夜雨靈始終堅持著這個信念,那時的她,極端地腦子裏隻知道報仇,對人世間的一切冷暖都看淡了,她的心中,隻有弟弟和報仇。
於是,她加入了殺手組織,即使每天都訓練地滿身傷痕,也一直堅持著。
當她已經學會了一身本事,手中已經掌握了數條人命時,她回到家鄉,尋找被她寄放在一戶人家裏的弟弟。
弟弟已經有7歲了,越發地惹人喜愛,粉嫩嫩的小臉仿佛整日不知憂愁,總是靈氣地到處玩耍。
當她回來時,則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家住戶的房屋,早已崩塌,化為了一片廢墟,她急忙找人問,才知道,弟弟被其中一位的仇家發現,帶走了。
所以,她隻身一人闖入那個仇家的家裏, 找到了弟弟的身影。
弟弟粉嫩的小臉早已不見,換來的是滿臉的傷痕和鮮血,眼裏滿是倔強,衣衫盡數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