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撲倒，箭紮入地麵，老人滾到一邊。他起身去拉老人，被用力推開。少虎一腳將他踹倒。本要‘射’死他的箭紮進了老人的‘胸’口。她仰天躺倒，微開皺巴巴的‘唇’。
洛德含淚跑了起來，頭也不回。他知道老人不行了。他和少虎靠右側的屋牆跑，讓弓箭手無法瞄準。
茫茫黑夜，身後毫無生氣，不知何處偶爾傳來急促的驚叫聲。骷髏兵的骨架和盔甲碰擊、摩擦，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塞滿了大街小巷。
洛德看不清遠方蠕動的黑影，但他知道骷髏無需用火把引路。他舉劍衝了過去，隻見逃難者正渡過一座木橋。過橋後，零星的火光在遠處繼續移動，往上傾斜。
“讓我來。”他對少虎說。
少千總沒有理會他。孩子用盡所有力氣抱緊他的脖子。
他們來到坡路上，山腰有不少紅光。
“還有人嗎？”有人在上麵問。
“我們！”洛德大聲說。
山腳處已有大量骷髏兵群集，他們的盔甲和兵器在月‘色’下發亮。
“快點！”山腰上的人叫道。
即便再催促，洛德和少虎已經在全力爬坡。洛德酸痛的大‘腿’肌‘肉’沒了知覺。他的喘息開始‘混’‘亂’，上麵的人聲音變得清晰。
“不能再等了。”
“對，現在時候正好。”
洛德吃力地難以開口，但那些人正在對他們置若罔聞。他覺得準沒什麼好事，該會關了哪扇堡壘的大‘門’。
“救我們。”
他不會想到，是‘女’孩臨危的呼救聲讓動搖者忍住了衝動。他們順利來到高處，一個大人把孩子搶過，其他壯年不由分說將兩人推到一邊，喊著他們快跑。
有人看大家已經散開了，舉起斧子連砍幾下，臂膀那麼粗的繩子斷裂，帶動了齒輪和其他機關。洛德站在人群中，他終於可以站定喘口氣。人們靜靜地凝視著黑暗中的某處。骷髏兵的聲音如將死者的喘息聲群起，他們來了。
骷髏弓箭手迫不及待的朝人群‘射’箭。在‘混’‘亂’的驚叫聲中，洛德差點被人撞倒，少虎扶住了他。同時，他們聽到了溪流聲，很快變成了湍急的江水聲。
瀑布般的水‘浪’翻滾而下，衝刷整條坡道。少數骷髏兵躲開了，死死地抓著一旁的樹枝，他們的大部隊已隨‘浪’卷去。男人們奮不顧身的把這些殘兵撞倒在地，踢掉頭盔，踩碎麵頰骨。但骷髏往上揮舞長矛，人們謹慎的躲開。有人上前一腳踩住了骨臂，其他人一擁而上把他四肢按住。
“擰下腦袋！”年邁的老者說。
壯年一腳踩斷了頸骨，邪兵不動了。洛德在人群中，他站到大石塊上觀望。一名骷髏箭手被人用粗棍擊飛了腦袋，全身白骨散了一地。
“走。”
“他們很快會來。”
人們呼喝著。
他們讓‘女’人、小孩、老人走在最前麵。青壯年斷後，洛德、少虎‘混’在其中。少虎幾次想帶洛德脫離人群，可沒有合適的機會，他又不認得路。
他們趕了幾圈盤山路，進入小穀。老弱‘婦’孺腳力不行，骷髏兵已經衝來，奔入穀地。而逃難者正從另一端的出口走一條有階梯的上山路。少虎從他的經驗判斷，自己人不會超過三百。那些白骨兵不斷跟進，腳步聲伴著地顫。
不知何時，洛德站在了突出的位置，人們在後退。
“給我都站好了，生死之戰啊！”是少虎的聲音，“想想你們的老婆孩子。”
他走出陣線，劍指壓過來的死亡黑‘潮’。他覺得自己勇敢的舉動是明智的，恐懼會把所有人害死。
人們鼓動喉結，握著棍‘棒’、鐵耙，少有人拿刀劍。在這大山中的小鎮該有自保的手段，他們一定是被突襲打‘亂’了陣腳。
現在，由廣京來的旅人指揮戰鬥，鎮定下來的人們沒有異議，他們已經高度緊張。
“為家人爭取時間！”少虎呐喊道，率先衝出，鎮民被他的氣勢所鼓舞，同樣呐喊著發起了衝鋒。
少數人類撞擊死亡部隊。骷髏兵被掀翻打倒。
打腦袋、打腦袋，洛德不斷提醒自己。他還在為誇張的戰事做準備，而身前的那人後背‘露’出矛尖。骷髏兵拔出長矛將垂死者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