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頭眼見今夜貪功被困,難以脫身,而對方心狠手辣,更兼仇深似海,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知道隕落就在麵前,君老頭又驚又怒,又是恐懼。
懷著僥幸,為了性命,君老頭再次拚命掙紮了起來。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君老頭想要回轉身軀,然後邁開最大步伐逃走。
被困之前,君老頭記得自己隻是邁了三步。
隻有三步而已!
不信找不到回路!
況且自己久曆江湖,並不是什麼軟柿子。
情急之下,君老頭的動作比年輕時還迅猛疾快。
可是,任憑君老頭身軀風車陀螺一樣的轉,在這個困死人的濕漉霧靄中,他的眼前景色,總是一般無二。
左前兩米,是一顆長勢撲天的大槐樹;右前方三米,是一張長約三米石凳;踩在一雙腳下的,是地震一般抖動的大地,那一顆被自己雙腳踩成了碎泥的蓮花,已經成了無數塊……
君老頭不知轉身了多少回,每一回眼前都是一樣的簡單景致。到後來,連那黃色石凳上麵有幾點枯澀的黑色苔蘚,他都已經熟悉到刻在靈魂一般的清楚,而他的心,漸漸沉落,不再堅強……
又轉了十多次身軀,君老頭不再心懷僥幸,一顆蒼老的心漸漸沉到了深淵深處。
絕望之餘,君老頭不由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家死老頭,真是該千刀萬剮!不但平時苛待同門,而且居然留下了這等隱秘狠毒的傳承,留下了這江湖人從所未聞的秘技。就憑這等狠毒的心思,你陳家真是應該全死得幹幹淨淨……”
看到自己一個術法下去,以前自己要聞訊而逃的仇敵之一的君老頭,就已經逃無可逃。急怒攻心的君老頭,除了破口大罵,沒有別的出路,陳怡青心懷大暢的同時,也為自己的這一式變異術法的威力暗暗心驚。不由看向端坐在左邊的譚草根一眼。
上次深夜在這西晴湖畔,陳怡青從譚草根這個聖藥之體那裏吸收藥力之後,就察覺自己的神識隱隱變異,威力大增。
而今夜在任河公園那個廣場上,被譚草根這個聖藥之體半摟在懷裏足有四個小時,洶湧藥力如大海波濤一般滾滾而至,陳怡青神識有近一小半被淬煉成了變異神識。
而且,陳怡青的精氣神,今夜前所未有的旺盛,處於一生中的最巔峰。
從公園過來那時候,陳怡青就知道,那在任河公園門口處驚鴻一現的仇人君老頭,除非始終隱在暗處,不在這個西晴湖畔現身,不然對方必死無疑。
為了萬無一失,陳怡青原本想等君老頭近身才突然發動攻擊,考慮到譚草根這個聖藥之體就在附近,怕戰鬥時對方一擊不死,戰鬥餘波波及聖藥之體譚草根,這才發動昨夜布下的天河倒掛陣法,引動了龍抬頭地勢。
君老頭雖然沒有移轉靈樞的功力,可也是極其接近了。他一生幾十年積累功力深厚,而且爭鬥經驗豐富,作風頑強。陳怡青也沒想到,對方在自己變異功力一擊之下,猶如小兒一般如此不堪。
這一刻,陳怡青有一種感覺,就算在跟強大敵人的正麵戰鬥中,自己也能越界殺敵。
這一刻,陳怡青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報仇,不再是夢想!不再是奢望!而是一個伸手可觸的事物!
嘭!
那一道顯現於君老頭眼裏的天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高空直接砸在一身唐裝的矮瘦君老頭的頭上。
滾滾天河之水,全灌入君老頭天靈蓋。
“哐當”一聲輕響,分水刺掉落地麵。
下一刻,君老頭周圍幻境消散。而君老頭本人,則直直摔倒在霧氣迷蒙的西晴湖畔的濕漉地麵,一雙腳抽縮一陣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譚草根見陳怡青簡單、直接、粗暴地解決了那個來時口氣滔天而後驚駭不已的君老頭,心裏不由又怕又愕然了。
這個江湖女人,果然不簡單得很。不但心裏毫無法律意識,而且更可怕的是,她殺人比別人殺雞還幹脆利落。
這些殺人於無形的詭秘絕技,到底是一些什麼神秘手段?
江湖啊,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