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來的途中,被憂心忡忡的君海棠不住地窮追猛問她爹的消息,趙虎被弄得心煩意燥。而君海棠姘頭雷鳴的聲色俱厲的電話責問,更是讓趙虎額頭冷汗,差點被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絆得摔一跤,不得已關了手機。所以一到山腹下,鬱悶不已的趙虎就開始破口大罵了。
罵聲一起,坐在石室獨自裏麵對美少婦陳怡青的譚草根心裏剛起的那一點旖旎遐思,立刻被驚退了。
譚草根麵色肅然:“來的好快。簡直比獵犬還準。”
陳怡青平時總是心裏惴惴,到哪裏都是小心戒備,這時仇敵追到,反倒心裏沉穩了。她緩緩站起身,淡淡地道:“去出口處看一看吧。”
譚草根道:“外麵那個罵人的,你知道是誰?”
陳怡青聞言,秀麗的臉龐忽然抽動一下,露出痛恨之色,貝齒輕咬:“這畜生的聲音,我一生都記得。他就是趙虎,十三年前,我爹最得意的男弟子。”
說著,陳怡青邁開細步,走向被青蘿遮掩的出口。
跟在後麵的譚草根雖然對陳怡青的做事方式很放心,可是擔心她麵對仇人心情過於激動,做出什麼來被人發現,於是提醒道:“不會被他們發現?”
“不會,這裏我有布置,隻要不走出出口,別做出震動山腹整體這類動靜太大的事,外麵都不會知道。”
雖說這裏的一切不會泄露出去,可是譚草根、陳怡青兩人還是下意識地放低了腳步。
來到那一堵風化石壁前麵的,兩人並排站在那一排隱藏在山藤之間的孔眼,往外往下看去。
這時候,下玄月升起不久,因為山穀這一麵朝向東方,並且周圍山峰西高東低,下玄月的月光正好照著這裏,雖不說所照之處纖毫畢現,可是一切人跡都無所遁形。
下麵,一個三十多歲的背包黑衣男子,一路從南麵道路慢慢走過來。他一邊罵,一邊走,一邊用手裏的強力手電筒照射近處一些山壁凹陷的地方。
兩個年輕男子,從後麵越過背包男子,徑直跑向北麵的道路盡頭。
十多分鍾後,兩個年輕男子道路到了北麵道路的盡頭,也開始放聲大喊起來了:“陳怡青,隻要你交出從雷掌門那裏偷走的東西,我們可以讓你走。我們說話算話,絕不放空……”
陳怡青看著那兩人,神色一片譏諷,淡然道:“原知道世上盡多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之輩,可是沒想到雷高這老東西偌高修為,偌大名聲,居然也是這樣的人。”
譚草根道:“做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之事的,隻關於一個人的心性欲求,跟修為名聲又有什麼關係?”
陳怡青點頭:“確實是啊。不過,你這人的思想看起來好老成,哪裏是一個大二學生,明明是一個大二教師。”
譚草根笑道:“我是憤青,所以才偶爾酸一回。”
陳怡青盯著黑衣趙虎死死看了一陣,扭身回轉:“讓他們在這裏鬧吧,先鬧飽一陣再說。”
回到石室,陳怡青看著譚草根,臉上浮起冷笑:“這三個家夥,除了那個黑衣人趙虎,其餘兩個很嫩,對我們威脅不大。我們先讓他們勞煩一個晚上再說其餘。“
譚草根道:“你打得過他們?”
陳怡青一撇紅唇:“打得過,我還躲這裏幹嘛?”
譚草根道:“他們一定會有援兵,源源不斷過來。”
“那是絕對的,不過沒有那麼快。”陳怡青伸出右手,捏著一瓶水的瓶蓋:“我們先等一等,等他們明天精神消耗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看一看有沒有可趁之機。如果沒有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就走。現在我們先休息。”
“好。”譚草根拎起一條凳子,找一個背光的地方,放下凳子坐好,靠在一塊幹燥而平整的石壁上準備假寐一陣。
可是,事情的發展,令陳怡青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外麵趙虎狠是罵了一會,見沒有半點效果,開始轉移目標了。這次他的目標是陳怡青那已經死去的媽。
“陳怡青,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實。”趙虎罵了一陣之後,隻是有點口渴,精神很好,他拿出一瓶怡寶純淨水咕嚕嚕灌了一氣,然後繼續開口:
“你媽臨死之前,其實心裏很複雜。她非常痛恨我,同時又很感謝我。感謝我讓她作為女人的這一生沒有白來。
這個事情其實是有緣由的。
我十八歲生日那一天,你爸媽剛好帶著我在山城辦一件事。那天晚上,他們找了一家特色餐廳給我過生日,大家高興,都喝了不少。回到酒店,我暈乎乎正要睡覺,你媽的電話來了,說是房間的電腦出了問題,要我過去給她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