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武功(二)(1 / 2)

顧盼還是不想理武修文。白天郭靖教他們三練功,她就不發一語的練。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擱她這種宅的都能發黴的人來說,運動是最困難的事。苦逼的是,郭芙貌似是從五歲起就開始練功的,現下畢竟九歲,便是再笨,四年了,還是有些武功底子在的。但顧盼什麼底子都沒有。郭靖就有些奇怪,隻說她是懶散了,疏於練功,反而比平日更為嚴厲,歇都不許她歇的。顧盼隻叫苦不迭。這日黃昏時分,郭靖帶了武修文和武敦儒去吃飯,卻留了顧盼一個人在這練功。顧盼先是發脾氣的將周邊的桃樹都輪流的踢了一圈,再是無力的靜坐了一會,再是長歎了口氣,認命的爬出來繼續練著。不認命練能怎麼辦。郭靖那榆木疙瘩,雖是憨厚,決定的事情卻是一路子拗到底了。連黃蓉最後都隻有聽話的份,更何況是她了。顧盼可沒覺得自己有黃蓉聰明了。她就一普通人,智商能上平均線就不錯了。這般練的一番,畢竟心中煩躁,手一揚,將手中的長劍就順手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那頭正有個人走了過來。他頭一偏,長劍順著他的臉頰就過去了,釘到了他身後的那株桃樹上,嗡嗡的響個不停。此時已是春日,桃花灼灼。卻落下一場桃花雨來,紛紛揚揚的灑了那人滿身。隻可惜顧盼沒心情欣賞這副美景。她心中想的是,真是可惜,怎麼沒一劍刺死了你。不然就是給你毀了個容也好啊。武修文笑了一笑,徑直走了過來。少年正是長身子的好時候,到桃花島不過數月,身高躥的很快,現下真正是身姿挺拔了。顧盼瞪了他一眼,本是盤膝坐著,現下轉過了頭,看過身側的桃花樹,不說話。武修文笑嘻嘻的也盤膝坐了下來,遞過來一個油紙包,笑道:“怎麼,還在生氣?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其實也沒啥,我還覺得你小時候挺可愛的呢。”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顧盼覺得這就是了。她依舊不說話,也不接那個油紙包。武修文將一張俊臉伸到了她麵前來,笑道:“不然這樣,改日將我生平的所有醜事都放給你看,如何?”顧盼盯著他那張臉,出言譏諷:“看來你頂著別人的臉過日子很習慣嘛。果然是個沒臉的人,不然怎麼連自己的臉都不好意思拿了出來。”這孩子忘了她自己也是頂著別人的臉來過日子。但武修文知道她此刻正在氣頭上,不敢再惹怒她,隻是抬手摸了摸臉,也笑道:“果然真是呢。頂著這張臉過了好幾個月了,都快連自己長什麼樣都忘了。”顧盼心中這才好受點,伸手將那油紙包奪了過來,一打開......為什麼隻是一隻白饅頭?難道不該是隻燒雞什麼的嗎?再說就算是白饅頭,為什麼隻是一隻?拿兩隻你會死啊。練武很費體力的,我很餓的好不好啊。武修文儒雅的笑,笑的顧盼很想把手中的油紙包扔到他臉上。至於那隻白饅頭她就先留下。“女孩子家,不是都說減肥是終生的事業?哎呀呀,上輩子你身高不過160,體重就有102了吧?這可不行啊,不都是說美女不過百?我這可是為你好,少吃些,有利於保持身材。”顧盼淚奔。保持泥煤啊,這可是個九歲小女孩的身體,前不凸後不翹的,擱什麼保持。難道骨瘦如柴麼。顧盼苦逼的一邊心中咒罵,一邊無限淒惶的啃著白饅頭。沒辦法,她餓啊。郭靖太狠了啊,說是不練好這套劍法就是不給她飯吃。感情他就是小時候被他那七個師父這樣教的。隻是混蛋,你都帶了白饅頭來為什麼不記得給我也帶點水來。這麼幹噎饅頭,實在是太痛苦了。武修文卻是在旁邊屈膝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口中不知道叼了一根什麼草,望著漸漸變黑的天空。這般看的一會,他低下頭來道:“我剛算了一下,楊過在桃花島待的也夠了,接下來該送他去終南山了。”顧盼正在全心全力的對付那隻白饅頭,忽然聽得他說話,吃了一嚇,便給噎住了。噎的不停的打嗝,太特麼的痛苦了。武修文好笑的看著她,還是伸手替她順著背。顧盼卻是全身一哆嗦,大哥,拜托你輕點。你這掌中要是弄點內力上去,我估計我的心肝脾胃腎都會被你給拍出來了。好不容易打嗝止住了。她費力的咽下一口口水,開口就問道:“楊過跟你有仇是不是?你怎麼就是看不得他過幾天安分的日子?”與以往不同,這次的武修文沒有跟她嬉皮笑臉的說著各種理由,反而是轉過頭來看著她。很深沉,很正經的眼光,但為什麼還有那麼一絲悲涼的意思在裏麵?顧盼的小心髒竟然跳了一跳,莫名的就有些心疼起來。武修文伸手過來,似是想摸她的臉。但至半路又收回了手,緩緩的道:“我也沒有法子。隻是,他必須按照原定的路線來走。不然,我就完不成這個任務。可若是完不成這個任務,那我......”後麵的話他卻沒有說。顧盼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你會怎麼樣?”這句話問的甚為輕柔,滿滿的都是關心,沒有一點剛剛的那股火藥子味。但武修文忽而大笑,隻笑的身子前仰後合:“你不會是真相信了吧?我隻不過是隨便說出來騙騙你而已。其實不過這是我的任務,我當然要想方設法的完成這個任務了,不然我們的頭可饒不了我。”顧盼呆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二師兄。二師兄其實也比她聰明的吧。最起碼人家妖精套他的話問他是從哪裏來的,到哪裏去的時候,他還很會打馬虎眼的說,從來處來,到去處去。顧盼暴走,這次毫不客氣的將手中啃剩的半個白麵饅頭扔了過來。媽蛋,浪費勞資的同情心。次日郭靖放了他們一天假。其實是黃蓉心疼自己的女兒,逼著郭靖給放了一天的假。顧盼大喜。這些日子天天練功,練的她都沒有時間外出遊玩。大好的春/光啊,就這麼浪費了。在現代社會時,每天朝出晚歸,有多少年沒見過朝陽夕陽了?她尚且還記得高中時,租住在別人家,房子後麵就是一大片的農田。傍晚時,她端了把小椅子,拿本書坐在田野裏,看暮靄沉沉,倦鳥歸巢,夕陽慢慢下山。那副場景,美的她想落淚。但長大了,忽而有時候下了辦公室去辦個什麼事,一抬頭看到外麵陽光明媚,日光透過香樟樹的葉子撒了圓形的光斑下來,恍若隔世的感覺。再是在橋上,一扭頭看到河的盡頭夕陽西沉,水麵波光閃耀,她忽然也就落淚了。其實也不知道為何而哭。但總之,就是哭了。所以穿越到這架空的世界來,顧盼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自由自在的享受,自由自在的奔跑。哪怕就是場夢呢,那也是美夢一場。但不也說,人生如夢,而莊生夢蝶,所以,又有什麼區別。顧盼抱膝坐在海灘上,望著陽光下的海麵發呆。身後有笑聲:“忽然這麼憂鬱?果真是難得。”顧盼覺得他好討厭啊。你為什麼就不能閉嘴。武修文走上前來,學她那般抱膝坐在海灘上,眼望著前方。顧盼側頭看過來,夕陽餘暉,勾畫出一段輪廓。她忽然有些茫然,似乎自小就有個人經常在她的夢裏出現,看著她,無限憂傷。但醒過來時總是會忘記大半,而且,她也總是記不住這個人的臉。但為什麼,此時的感覺,竟是有些熟悉。而此時武修文也正好轉過頭來看著她,麵上的笑容淺淺,但顧盼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果然他在道:“你現下倒是舒舒服服的在這看落日,聽海浪。隻可惜你的那個堂妹顧湄的日子可就沒這麼舒服了。”顧盼彈簧般跳起來,居高臨下的喝問著:“你們將她怎麼了?”武修文懶洋洋的伸直了一條腿,笑道:“也沒怎麼。不過貌似她現下被她那個有嚴重妹控傾向的哥哥給下了個什麼蠱毒。”顧盼跳腳,握拳,深呼吸,而後盡量平穩了呼吸,這才道:“其實對你們而言,所有的穿越故事都相當於隻是一個劇本的吧?那你們能不能將顧湄的那個劇本給改下,讓她過幾天好日子?不然麻煩你們就讓她穿越回來?”武修文搖頭:“她現下是沒法穿回來了。她的那個原身已投胎,現下找不到合適的匹配對象。”顧盼額頭的青筋開始跳了:“那就不能麻煩你通融下,給改下劇本?”武修文詫異的望著她:“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所有的東西都是有劇本限製的吧?唉,傻孩子,她穿越的是架空的,後麵的發展根本就沒法預料。”顧盼暴走了,踢著腳下沙灘上的沙子,咆哮著:“媽蛋。我這個明明也是劇本,為什麼顧湄的那個就不是?”武修文忍住笑,緩緩的道:“其實你不是最想穿越這種?未來是未知的,有各種可能?某人不是說這樣才會活得更精彩些?”顧盼忽然就鎮定了下來。她看著他,很平靜的道:“說吧。接下來我這個劇本該演到哪一步了。”武修文笑,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這才道:“乖。你堂妹那個雖然是往後的發展不可預估,但我會跟我同事打聲招呼,讓他盡量將這個故事往好的方麵牽引。”顧盼覺得自己隻能認栽了。論智商,她比不過他,論毒舌,她也比不過,論無恥,她更比不過。碰到個這麼樣的人,她能怎麼辦,她能怎麼辦。還是認命吧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