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篤很不高興。任何人在自己忙得手忙腳亂,而對方卻在那優哉遊哉的跟別的人聊天的時候都會不高興。更何況他還是那種自己忙的時候,就見不得對方閑的人。所以他黑了臉,看著顧盼和陸小鳳越走越近。顧盼老遠就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明鏡似的,閃得她心慌。她當機立斷的就躲到了陸小鳳身後。於陸小鳳而言,他現下還是頂著尹誌平的殼子,而且擺明了鹿清篤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架子照擺,而且擺的並不小。他雙手背著,打量了鹿清篤一番,略微的點了點頭,唔了一聲,慢慢的開了口:“清篤師侄,外人入侵我們全真教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看起來倒不怎麼樣嘛,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幾個人上了山。”顧盼躲在他身後,簡直就要為他擊掌叫好了。總之,讓和尚不高興的事,就是能讓她高興的事。鹿清篤的一張臉都要黑了。好在原本長的就不怕,再黑也看得不明顯。他麵無表情的回道:“是,師叔。弟子有錯。”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誰叫他現在是頂著鹿清篤的殼子。不過這事情,他自己覺得辦的還湊合。這不,郭靖要上山,他給放了水。楊過要放火,他不但不滅,反而還幫著他多添了幾把。全真教上下一片雞飛狗跳,決計有他五分的功勞在內。鹿清篤有些小得意,但一眼見到顧盼躲在陸小鳳身後,他就不爽。所以他就慢慢的開了口:“師叔,我剛想起來,我來時,師父吩咐我,讓我見到清風的時候,讓我帶了他過去。”陸小鳳不知有詐,坦然的讓開了身,將顧盼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鹿清篤的視線中。而且笑眯眯的對著她道:“小清風,我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見啊。”說完轉身就閃了。顧盼都要哭了,抬腳就要跟上去,但腳在地上蹬了半天,一步都沒邁開。鹿清篤從後抓著她的衣領子呢,她還能蹦躂到哪去。她隻好回頭,努力的擠出來一張笑臉,對上他的黑臉,討好的笑道:“師兄,好巧啊。”鹿清篤陰測測的笑:“是啊,好巧。你倒跑的很快,我一轉身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怎麼,跑去見尹道長了啊?”顧盼賭咒發誓:“沒有,真沒有特地的跑。我隻是去方便下而已,但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不強,這不是迷路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師叔,然後求他特地帶過來找你了。”鹿清篤不領情,圓豆似的眼睛眯了起來,活像白胖胖肉包上的兩芝麻:“師叔?你倒叫的很親熱。”顧盼繼續討好的笑:“不叫師叔叫什麼?”眼見得鹿清篤的臉色又快要黑了下來,她又急忙的接了一句:“其實我特不想叫他師叔來著。可這不是為了配合你的工作,沒辦法的事嘛。你看你現在將我弄成了個什麼全真教的小弟子,雖然是個打醬油的吧,可那也有職業道德來著。既然身為清風,我就應該扮演好清風的角色,也是為了你的工作好做嘛。”她這麼一番話,鹿清篤要是信了才怪。不過總歸是臉色好了點,放開了她的衣領,雙手環胸,道:“以後少跟尹誌平接觸。”顧盼點頭如雞啄米,但心中卻在悄悄的說,才怪。此尹誌平已非尹誌平,陸小鳳,我的偶像啊,而且人既風趣又隨和,怎麼看都比你好,我不多跟他接觸還能多跟你接觸不成。但她也知道,這話要是說了出來,和尚鐵定得想了法子讓陸小鳳穿走。他現在定然還不知道尹誌平已經被調過包了。所以她急於轉移開話題,問道:“郭靖和楊過的事,怎麼樣了?”鹿清篤笑,得意的笑:“有我坐鎮,還有什麼不成的?”確實,在他的幫助下,郭靖和楊過的這番大鬧終南山之旅可以說是取得了圓滿的戰績。這不,郭靖和楊過就雙雙的站了丘處機與馬鈺跟前,坦誠著他們這一路上的戰績。丘處機和馬鈺真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啊乃大,對著全真教所有弟子被郭靖一人單挑的情況,以及教內數間房屋被楊過焚燒的情況下還能談笑若如。果然,不花自己的錢就是不心疼。但顧盼納悶了,她回過頭來不解的問鹿清篤:“按照劇本來說,你現在不應該身處火場之中被楊過捆綁起來,等著變燒豬,然後被尹誌平救回來的嗎?”鹿清篤對於燒豬兩個字耿耿於懷。但他也知道,他現如今的這個殼子確實就是這樣。所以他恨恨的道:“我的劇本我做主。我想在哪就在哪。”顧盼撇嘴。她才不信,她甚至不相信他才是這個劇本的總導演。估摸著頂多也就一副導演,上頭還有個大BOSS,讓他幹嘛他就得幹嘛。不然依照他那臭美的性子,會用了鹿清篤的這個殼子才怪。不過她也懶得去爭辯。對他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不然他鐵定就得蹬鼻子上臉。而且,她看到了尹誌平正站在丘處機旁邊。與剛剛判若兩人,各種嚴肅,各種正經,各種溫文爾雅。這才是她的菜啊有木有。顧盼覺得她忽然找到目標了。鹿清篤在側很有危機感的順著她的目光瞄了過去。他覺得他越來越不理解現在流行的趨勢了。擱以往,難道不是邪魅卷狂的才最受追捧?怎麼到了現在,還流行起了好渣男這口?定位這個問題,真的好困難。鹿清篤有些小困惑了。難道這次自己又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