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8月26號,天氣多雲,微風。
“幸虧老師有先見之明沒有找我……”說話的人是我的一個新同學。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在那裏和新認識的朋友談笑,我坐在靠門的那一排,由於近視並且沒有配眼鏡,我看向他的時候有些許的不真切,隱隱約約的看見他穿了一件白色外套,上麵帶有黑色星星的圖案。
他剛上學就能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真讓人羨慕,坐在座位上的我看著那個笑的燦爛的男孩子,嘴角竟也跟著有了我未曾發覺的一絲弧度,心裏想著若是能跟他一般多好。
可我這個人沒有朋友,確切的來說沒有人願意和我交朋友。五年級之前,我是大家的欺負對象,因為我爸打我,每天我都會帶著新傷去學校,那些人看見我天天被自己爸打成這樣,覺得肯定不會有人來管我,所以我就被當做了欺負對象。
他們的猜想是對的,我爸才不會管我是不是挨打了,他每天回家之後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如果恰逢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盯著我看,那種像是要把我殺了的目光,仿佛在一片一片把我的肉割下。
因為我沒有家長撐腰,所以老師也不管我,默許我被人欺負,不過老師在我被欺負的太過分的時候,還是會管教一下他們,大概是害怕我死在學校裏,給他們添麻煩吧。
那個時候,我每天晚上都很想我的媽媽和我的哥哥,可是我已經要記不清她們的樣子了。
良久,我才把看向那個男孩子的目光收回來。像我這樣的人,注定不會像那個男孩子那樣快樂。
我轉過頭,趴在桌子上,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了,但是思緒依舊飄到了從前。
六年級的時候,那個男人往家裏領了一個女人,她很漂亮,看起來也很年輕。我回家之後,被他抓過來,摁著脖子,彎腰低頭,叫了她一聲媽。
他對那個女人說,“你看她,就是這麼蠢,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就把她丟到鄉下去,眼不見心不煩,”他非常殷勤地湊到那個女人旁邊,“不過,留著她也挺好的,可以洗衣服做飯,都不用自己忙了。”
那個女人笑了笑說,“就留下吧,不過,你可不許打她了,我看著直犯惡心。”
“惡心?你該不會是?有去醫院查過嗎?”我不用抬頭,都能想象到他那一副巴結的醜惡嘴臉。
“是啊,所以你不要再打她了,我看不了這帶血的。”她坐在沙發上,他對她言聽計從。
從那天起我真的沒有再挨他的打了,有一天在學校裏我被同學打的鼻青臉腫,她第二天就去學校找校長,讓打我的人賠醫藥費,當著全校的同學麵給我道歉。自那次之後,我在學校就沒有再挨過欺負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要維護我,她仿佛看出來了我的疑問,不過並沒有告訴我原因是什麼,隻是對我說,以後我會明白的。
我不知道她說的以後是多久之後,但是我知道不該問的東西不要問。
雖然叫她媽讓我覺得很別扭,我每次叫她的時候都需要內心掙紮好久,但是其實我心裏是很感謝她的,有了她之後,我不再被別人打,我過上了短暫的安寧生活,我每天都在暗自祈禱這樣的生活不要結束。
但是我又不想讓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就是個人渣,他不配,但是他在她麵前裝的實在是太好了,我不知道他偽裝的目的是什麼,而我又是一個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外人……
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北方的八月底,已經是秋天了,吹來的風帶了涼意,我大口的喘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回到教室之後發現老師在調座位,說是要小組式的學習,四個人一小組。老師讓我去了靠窗的第二個小組,和我一起的三個人,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叫李雨桐,她是我以前的同學。
李雨桐是在六年級轉到我的班級的,她沒有見過我以前的樣子,所以轉學來了之後願意和我做朋友,不過因為她是大城市來的,很受歡迎,身邊不缺我這一個朋友。
另外一個男孩子還不認識,不知道他叫什麼,還有一個人就是今天上午窗邊的那個男孩子,坐在了我的對角線的位置,和李雨桐麵對麵地坐著。
調完座位之後不久放學鈴響了,該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