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朗朗讀書聲從竹圍欄裏傳出,過路人都好奇地探著頭想看個究竟。
“老六,我這耳朵沒聽錯吧,這讀書的聲音是女娃娃的吧?”
“可不是麼,就是女娃娃的聲音。”
“女娃娃嘛,讀書有什麼用,還不如在家學做點針線活!”
屋裏,路人的議論對她們沒有絲毫影響。
宋婉兒的爹,曾經的翰林院大學士,宋春文,正端坐在中間,給幾個姑娘們和小祥教學。
這一個月,花小滿指揮大家修繕了房屋,在她的要求下還把偏房空出來當作學習用的屋子。
宋春文和小祥的身體都恢複得不錯,隻是怕宋春文憂心,大夥兒都默契地把宋婉兒被玷汙的經曆隱去,隻說她被賣給劉大仙,幸得花小滿搭救。
“小花生,小花生!”宋春文把手中的書放下,叫了小花生幾聲。
眾人看過去,隻見小花生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連宋春文喊她,她都沒有反應。
坐在她旁邊的福妹用手肘頂了頂她。
她睜開眼睛,用手擦了擦口水,說:“下課了嗎?”
眾人哄堂大笑。
她抓著頭說:“宋伯伯的聲音太好聽了,我一聽他念詩文,就忍不住想睡覺。”
說完,她偷瞄了宋春文一眼。
要是換做從前,宋春文肯定會板著臉嚴厲批評她一頓,但經曆過生死,他隻是淡淡一笑,說:“以前那些皇子們都說我講課無趣,如今看來,確實如此。罷了罷了,你要實在是困,就繼續睡吧。”
小花生歡呼起來,“宋伯伯你人太好了!”
可她還來得及高興,就看到花小滿沉著臉看著自己,她立刻端坐好,說:“宋伯伯,你繼續,我保證不再睡覺了!”
花小滿無奈地搖搖頭。
此時坐在最後麵的小祥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隻要一念書就渾身沒勁,要不是靠意誌力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他的眼皮早就上下打架了。
花小滿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時光寶貴,稍縱即逝,她本意是好的,想讓大家都熏陶一點文化知識,隻是她忽略了人各有不同,有人天生就和學習八字犯衝。
她想了想,站了起來,說:“宋伯伯,我想重新調整課程,你看可以嗎?”
“哦?小滿,你有什麼想法?”宋春文也來了興致,他慈祥地看著花小滿。
“是這樣的,我們之所以會相聚在這個課堂上,隻因為我們都是文盲。”
“噗嗤!”宋婉兒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花小滿看了她一眼,接著說:“當然,婉兒除外。我本來是想讓大家都學習一點文化知識,但對於沒有基礎的人來說,一上來就教學詩文,是有一定困難的。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從最簡單的認字開始,再因材施教,好讓我們都學有所用。”
宋春文讚歎地看著她,彷佛看到了年輕時候和自己爭論的司陽榮。
“因材施教,是一個好辦法。小滿,那你說說看,我們的課程要怎麼調整?”
“根據我的觀察,我們這些人裏麵,有人數感特別好,比如小草,她每次去買菜,賣菜的都還沒算出要補多少,她就能準確說出要補多少,但她對詩文的學習完全是死記硬背,並不理解其中深意,所以還請宋伯伯要多教她一些算術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