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浮,柳絮拂起,遠處,草與藍天連為一體,空朦混沌,溪水潺潺,恍如置身幻境般,真切又虛幻。
一紅衣男子立於地麵,長風揚起墨發三千隨之悸動,紅衣如駿馬,肆意而張揚,周身一股王者氣勢,十分令人畏懼,鳳眼微眯,柔中隱剛,魅裏含情脈脈,勾人心魄。
他將衣袖一擺,喚出一把寶劍,泛著紅光,劍身勾勒著一道鬼異紋路,宛如幽冥彼岸般妖豔,舉劍一揮,一抹耀眼的紅光閃現過後,地麵留下一道深溝。
男子望著長劍,神情莫測,舉起長劍開始舞動起來,紅衣妖豔,步伐輕盈,墨色發絲隨著轉動而飄起,他時而騰空,時而旋轉,長劍附和的主人一起舞動,好似一朵綻開的薔薇,美的同時散發毒霧。
約末一刻鍾,他收起長劍,閉眸凝思,忽而眼前的一番美景有些模糊,他睜開雙眸,眼前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男子方才所在之地為幻境,修真之人修行時不喜外人打擾,所以,一般會自設幻鏡,以意誌力盡其中,所成皆為虛像,連同本身。
此刻,他正坐於床褥之上,衣物還是幻境中的那一身,沒有變化,可如今的真容,卻比方才更加動人,尤其是那雙含情眼,嫵媚而狠戾。
剛才在幻境中使的那招叫“如雲劍式”,招如其名,舞起來如雲似幻,此招講究“快”,出手欲比疾風,步伐如流雲,使得對方眼花繚綴時,尋出空餘點,一招致命,不留餘地。
如雲劍式不知是何人教他,應是時間相隔甚久,讓他已經模糊不清了。
他起身,走出屋內,一道陽光直刺雙眸,晃的他有些睜不開眼,厭惡之意湧上心頭,光於他而言如烈火焚身,何況,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人。
玫瑰藤蔓禁錮著人們直至無法呼吸,撥開層層雲霧,射進來的光刺痛雙眸,這便是現實。
轉身,望著屋簷中央的牌匾,“弑神殿”,這名字對神明有些不敬,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做那個弑神之人,他不畏天也不懼道,心中有劍,如越深淵。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過往,是如何呢?時間過的太久,他忘了。
一陣風起,他回眸一撇,藍尾花瓣在眼前飄過,伸出手拈住花瓣,拇指細膩般摩挲著,此花名鳶尾,藍瓣黃蕊,孑然孤傲,別也有一番樂趣。
他眸種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後,手中運出一股靈力,那花瓣瞬間碎成了粉,順著風飛向遠方。
“主人,我們該出發了。”眼前出現一位黑衣男子,帶著麵具,不知長相如何,可看骨相,倒也清秀,麵具下的眸子黝黑,有些死氣沉沉,如腰間挎著的長劍般泛著寒光。
聽見這聲呼喊,男子回了神,應道:“傳我令,召殿下帶領數十餘人,動身前往東海秘境,途中不可暴露身份。”
古人有雲: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既然有人願做君子,那他當然要如了願。
“是,屬下遵命。”說罷,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淮州的天有些悶熱,此刻他走的路正是一條官道,通往玄都城。
修真界中有五大門派,阮宗主阮劭所領的玄宗地處玄都,為五大門派之首,宗內幾位翹楚弟子,已經人盡皆知,何況幾百年前人妖大戰,便屬這玄宗出力最多,當那場戰役結束後,以威望過盛,其餘四大門派實力不相上下,共同維護著修真界之安寧。
俗說安寧,背地早已波濤雲湧,黑暗隨之降臨。
玄都,原先是淮州一座小城,在修真界毫無地位,自當年有位“仙人”來過,收了一位小徒,幾百年後小徒不僅學有所成,還因斬妖除魔得了個宗師稱號,被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夫”都稱為了“阮仙師”,名聲實力樣樣俱全的宗師帶著小門派發展到如今這般模樣,倒也有些本事。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方才提到的東海秘境,是上古時期天地混沌之際,萬物皆以靈氣緒養出的寶地,天帝為維護這精華,以靈力續之,精氣為華,以血鑄神,造出精品神武,融入這東海中。
秘境十年一起,無人知道其中真容,秘境會隨進入之人心境而變化,若意誌堅定,此路暢通無阻。可心中若有貪欲,進入其中,便會不慎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宗門之人往往為尋得一把好的神武,從而進入其中,不管妖魔,一把稱心如意的武器很是令人動心。
離玄都最近的便屬這邊陲小鎮了,街道十分熱鬧,大小商鋪的小販們都大聲的吆喝,希望能得到更多客人的“光臨”,好一番民風淳樸。
“呦,客官快請進,您要點兒什麼?”小二靦臉迎著笑容走了上來,男子身裹紅色長袍,腰間束著腰帶上紋著一隻九尾神狐,妖豔嫵媚,又十分活靈活現,長發簡單束起,整個人優雅端莊,十分貴氣。眼見紅衣男子這副樣子,小二立馬,彎下腰,擺出一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