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家,已經快六點鍾了,但雨卻沒有一絲絲要減小的意思。
這間豪華的屋子,空蕩蕩的屋子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換作是以前這時候,黃芳芳肯定會抓著我來問去哪玩了,黎平方肯定會勸黃芳芳說少說點,黎秀芸則會問我有沒有吃什麼好吃的。但是早已回不去了,記憶終將是記憶。
我肚子有些餓,於是去隔壁找王媽做飯。王媽是我們家專門負責給我們做飯的廚師,50多歲,很慈祥和藹。做的飯還特別好吃,聽說王媽25歲左右就拿了五星級廚師證,每次做的飯可以每次都不重樣。在傅家工作了20多年,是比我年齡都大的工作時間,所以我對王媽很尊敬,我也很喜歡的她。
可是今天我對他的態度有了365度的大轉變,起因是我剛到王媽所在的房間門口,還不等我敲門,我就聽到王媽的嘴裏蹦出三個字“傅景月。”頓時就來了興致,側耳在門口聽。
王媽說:“傅景月是不是還沒回來?”
在房間裏另外一個專門打掃衛生的袁阿姨回話:“那肯定沒回來,你看傅家人就是沒把他當回事,下這麼大的雨連叫個司機都不願意。”
“就是啊!是親生的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被重視,要我說他根本比不上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傅易欣。”
“那還用說,我看這個傅景月這個人傻裏傻氣的,平時出個房間都要關燈。還一點特長都沒有,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長大之後嫁人都沒人要……”
“真不知道傅培之為什麼執意要把這個土妞找回來,你都不知道,她第一天來這裏,就是一股鄉村味,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
“就她這個小土妞,隻不過是帶回來沒什麼用的擺設,連給那個小土妞報一個培訓班都不舍得。不過我覺得,就傅景月那個智商,在她身上報培訓班也是浪費錢。”
“別說了走去做飯吧!畢竟他也是傅家的人,不做飯我們的飯碗都沒了。”
“我可不想做,反正又不能拿我們怎麼樣,我們在這裏的地位,怎麼能是那個小土妞能幹涉到的。”
“算了不做就不做。”
“……”
我聽著這些細針一樣的字眼,一字一句的紮碎了我那顆堅強的心,淚水不知從什麼時候滴落,我特別記得,當時我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回了房間,我無法想象,我尊敬的人是這麼看我的,我無法想象,我在她們眼裏是多麼不起眼。
可是細想她們說的好像也沒錯,雨下這麼大,連司機都沒有給我叫,在這個家甚至沒有一個人問過我要微信,甚至都沒有給我辦微信。正如她們所說,我的確比不上傅易欣,我沒有自己的特長,也不像她一樣好看,更不像她一樣招人喜歡。
其實我在這個家是不是親生的好像都無所謂了,畢竟親生的都比不上不是親生的,可這又能怪誰呢?怪我?可我畢竟是在小地方待了14年的人,有些骨子裏的東西根本改變不了。怪他們?可是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虧待過我,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比得上我一年的開支。
我一下子迷茫了,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繼續在傅家住下,可是出去了我又可以住哪呢?這偌大的北京人生地不熟,有誰會收留你。
我真的好想一無所有,但又有小地方人所有的一切。